凌冲来了兴趣,问道:“掌柜的,那柄邪剑究竟是如何回事?如何会被称作邪剑?既是邪剑,你为何还留着,不尽早脱手?”掌柜的愁眉苦脸道:“二少有所不知,也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当初有人来典当那柄邪剑,我见那剑锋锐绝伦,是口宝剑,便用八百两顶了下来。谁知那剑一到手,我这藏宝阁便邪门之事不竭,甚么半夜鬼哭神嚎、小灾小难的倒在其次,前年我那贱内出产,竟然难产血崩,还是请了本城三位最好的老大夫会诊,才勉强捡回一条性命,只是孩子却也没了。”
凌家是这藏宝阁的大主顾,每年花的银子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哪敢获咎这位二少爷?凌冲点头,随掌柜往一间静室坐下,自有婢女泡上上好的茶叶,刚喝了一口,那伴计二子便走了出去,手中捧着三柄长剑。
三柄长剑皆长三尺,一柄青铜剑、一柄精钢剑、另有一柄竟然是以白玉制成。掌柜的拿起青铜长剑,笑道:“二少,这柄越王剑传说乃是上古之时一名君主的佩剑,时隔数千年仍然锋锐惊人。”凌冲伸手接过,悄悄一抖,剑刃收回嗡嗡声响,这一手已是非常高超的内力修为,可惜掌柜和伴计对武学一窍不通,还觉得是凌冲体力惊人。凌冲挽了一个剑花,又将青铜剑放下,摇了点头:“不对!”掌柜的问道:“如何不对?”凌冲道:“感受不对。”掌柜与伴计面面相觑,又取了那把精钢长剑。凌冲捏个剑诀,一招斜指天南,剑尖颤了三颤,又闭目体味了一会,还是点头。掌柜的小眼睛眨啊眨,又将玉剑递了过来,这一次凌冲连接都不接,直接点头。
掌柜憋了一口气,嘟囔道:“这三把不就是吗?”凌冲点头:“不是。掌柜的,你这里另有别的宝剑么?我想要的是有凶煞之气,能接受住我内力灌注,上阵杀敌的宝剑,可不是值钱的古物,只能把玩全无合用的。”
大明立国已有千年,高官贵胄已没了当年驱除鞑虏的锐气,连带着很多士子门生也自松弛起来,只知游山玩水、狎妓取乐,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却非要配上一柄长剑装装门面。那些宝剑都是特制而成,有的不过是薄薄一层铁片,更有的底子就是木剑。凌冲已算的是当代剑术大师,又是读书人,对这类民风最是看不惯,是以才有这一句。
凌冲点头,此事他倒也晓得,前年凌真还命王朝往藏宝阁送了些银两,略表情意。掌柜的又道:“贵府的老爷也曾送了银两过来,这份恩典小的是铭记在心的。颠末这事,我才回过味,别是家里有甚么邪物作怪,搅得家宅不安。因而我花了三千两银子,往碧霞寺求碧霞老衲人下山,他在我这藏宝阁中转了一圈,便指着那宝剑说此剑杀孽极重,乃是邪物,来我家光阴已长,已与我之命数相合,如果冒然毁去,连我也要一命呜呼。唯有遇着明主,以正克邪,那我不但无事,反而福祚连绵。”
凌冲年纪虽小,此时却甚是老成,一摆手:“不必了,我那点本领还是跟掌柜的学来的呢。我本日来就是想买一柄上好的古剑,其他一概不看。我们可说好了,我只要真正见过血,杀过敌古剑,那些个士大夫别在腰上的次货我可不要!”
掌柜的吐了口气,笑道:“本来如此,我晓得二少想要甚么了!二子,去,把那柄邪门的宝剑拿来。”那伴计打了个暗斗,缩头道:“那柄邪剑?我可不敢去,掌、掌柜的,还是你去吧。”掌柜的抬腿给了他一脚,骂道:“没用的东西,老子白费钱养你了!拿个破剑你也不敢!”话如此说,他本身高低牙却也开端打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