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钧竭尽所学,勉强将凌冲所述几道符箓拆解出来,与凌冲交换一番。心下暗惊:“这几道符箓虽不繁复,但精美之处,比本门心传涓滴不差,清楚自成体系,凌师兄是从那边得了这等符经?”丹田中晦明孺子对劲笑道:“这小子就是个土鳖,我只轻露一手,便惊得像个蛤蟆,欺负他太也无趣,叫阿谁甚么沈朝阳的来还差未几!”
沈朝阳与叶向天私交极厚,惺惺相惜,秦钧这才肯与凌冲靠近,不然道指正宗大派弟子,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还会巴巴的御剑追来?凌冲当下捡太清符经中几种符文绘制之法说了,秦钧初时还笑容满面,听罢凌冲描画,暴露苦思之色,正一道中亦有与这几种符文服从附近的符箓,但要么勾画艰巨,不及凌冲所说那般简练,便是比之简练了些,能力又大打扣头。
凌冲问道:“不知秦师弟修炼的贵派剑术还是符术?”秦钧笑道:“我欲学沈师兄普通剑符双修,特地求他传我法门,只可惜资质痴顽,学不到师兄三成工夫。”凌冲心念一动,说道:“说来也巧,我恰得了一部道经,专述符文之道,只是本门不精符术,自家研习,全无存进,不若与秦师弟请教一番,如何?”
世人深觉得然,鲛娇便是魔教弟子,不入宫门也翻不了天去,一旦坐实,自有妙手前去对于,不必他们操心。还是商讨水陆道场之事最为紧急。凌冲却不依不饶,说道:“防患已然,未雨绸缪。等鲛娇入宫,再要撤除,投鼠忌器,要难很多。诸位既然不肯脱手,凌某自去便是。至于水陆道场之事,只要看顾恰当,也算不得甚么。”言罢回身便走。
凌冲倒是对沈朝阳甚是体贴,当年灵江一会,叶向天深沉藏芒,沈朝阳倒是慷慨豪放,很有侠士之风,当时便非常心仪,问道:“不知沈师兄近年如何了?”秦钧笑道:“我在癞仙金船中取了一件宝贝,助沈师兄纯炼真气,已于三年前修成婴儿,现在正在门中闭关温养。”
想不到万载以后,当年风景一时的太清门已是风骚云散,正一道却安安稳稳传承了下来,晦明孺子一念至此,很有些烦闷,说道:“你欲学太清符剑,正可与这小子切磋一番。我观他修炼的,亦是符剑双修之法。”
如果岳秀与商奇两个金丹之辈脱手,另有几分胜算,单凭凌冲与秦钧,存亡符的秘闻等闲不能透露,唯有死路一条。凌冲一起之上,就在苦思对策。秦钧嘲笑道:“难不成那魔教妖女有三头六臂?我俩联手,还杀她不得么?”凌冲点头不语。
丹田中晦明孺子忽道:“这小子是正一道的传人罢?”凌冲阳奇异道:“你如何晓得?”晦明孺子道:“他一身正一符法气味,甚是纯粹,如果瞧不出来,岂不有损我天下第一神符的威名?”正一道传承长远,还在太清门之上。门中符术走的是上清一脉路数,与太清同出道门,但精微之处,略有不同,别有妙用。尹济祖师创建太清门时,便曾参考正一法门,太清门创建以后,两派弟子相互别苗头,竞逐谁家符术更加精美,谁才是玄门符术正宗。
商奇眼中寒光一闪,叫道:“凌师弟!水陆道场兹事体大,你太玄派不肯脱手,只好由我等代庖,只是到时莫说我等不给贵派面子!”凌冲充耳不闻,大踏步出了白云观,御剑而走。岳秀嘲笑道:“这位凌师弟过分刚烈,非是载道之器,杀性太重,乔淮安之死,不知少阳剑派要如何抨击了!”秦钧想了想,迈步便走,化为一道剑光飞去,追凌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