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真叹了口气:“便是这桩婚事,另有几分碍难之处。”崔氏一惊:“如何?莫非那高家蜜斯有甚么隐疾,又或是高家悔婚?”
崔氏哽咽道:“老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那萧玉贼心不死,我们还能日日夜夜的防备?说不定哪一日,我的康儿就、就……”凌真怒道:“开口!我意已决,康儿之事绝无变动的余地!你莫要再哭哭啼啼,另有,母亲那边你如果敢说漏一字,谨慎我家法治你!”
崔氏惊道:“那萧远年我还是听你说,不是私通北方蛮国,被圣上降罪,满门抄斩了么?”凌真点头:“高垂白叟之前在天京为官,与那萧远年之父本是同性兄弟,是以才将孙女指婚给了萧远年之子萧玉。只是不久萧远年被部将告密私通蛮国,圣上龙颜大怒,朱笔御批正法。此事当年在朝野闹得极大,毕竟是手握兵权的一方大将,不明不白的便惨死在鬼头刀下。”
凌真眉头一皱,喝道:“妇道人家,愚笨之见!先不说我已应了这门婚事,出尔反尔,你让我凌家今后如何安身!再者,那高家家声松散,高家蜜斯进门,足可保我凌家子孙后代昌隆不断。那萧玉便是再霸道,须知在这金陵城中也容不得他胡来!”
此言一出,崔氏立即柳眉倒竖,怒道:“一女双聘,这高家好不要脸!将我们凌产业甚么了!”凌真摆手道:“你莫要暴躁,听我讲来。那高垂白叟是何样人物?家风森严,如何会做出这等丑事?与高家攀亲的那家你也传闻过,便是镇弘远将军萧远年!”
崔氏手捂脸颊,呆呆望着丈夫。凌真肝火不息,喝道:“你好暴虐的心肠!怎可出这等主张!长幼有序……”崔氏尖叫一声,扑在他身上大呼:“我暴虐?我的康儿如果死了如何办!你让我如何活!凌冲好歹也学了几天工夫,碰到萧玉好歹也有几分自保之力,这些年我待他也不薄,也该当他回报几分。我的康儿从小体质便弱,那萧玉只怕一下便能捏死了!你说,你亲手将康儿推到万劫不复的地步,究竟是谁暴虐!”语气冲动,已然语无伦次。
崔氏惊道:“既然此事是真,那康儿与高家攀亲,那萧玉岂不是要对康儿倒霉?不可,明日你就去高家退了这门婚事,我的康儿毫不能有事!”
凌真房中,崔氏打了一盆洗脚水,却见凌真眉间锁愁雾,毫无高兴之意,笑问:“老爷这是如何了?康儿的婚事定下,也算了了一份心愿,为何闷闷不乐?”
“那萧玉也不强求,就此告别,末端嘲笑一声:‘人言高垂白叟刚正中直,谁知也是个势利小人。见我萧家流浪,便要推却当年婚约。我也不屑与你高家攀亲,只是这一口气倒是咽不下去,当年谗谄我父的凶手已然被我正法,你家蜜斯若不肯嫁我,那要么削发修行,要么丫角终老,如果被我晓得另自许配别人,莫怪我刀下无情,连你两家都杀个干清干净!’”
“高垂白叟原也觉得他是危言耸听,谁知第二日便从都城传来动静,那告密萧远年的偏将百口不管老幼鸡犬尽数被杀,且凶手手腕残暴血腥,方知萧玉所言不虚。但如此一来,心惊之余,更不能将孙女嫁与那萧玉了。”
崔氏怒道:“你明知这门婚事有性命之忧,还敢承诺,我的康儿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和你拼了!如许,你明日去和高老爷讲,就说把高蜜斯许配给凌冲……”话未说完,凌真一声怒喝,一巴掌狠狠击在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