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嗔和尚如何看都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但满脸皱纹的碧霞和尚竟然张口叫他师兄,本来是一件风趣之事,但凌冲却笑不出来。他眉头一挑,淡淡说道:“大和尚,这么说来,你便是这碧霞寺中人了?可惜我已另有师承,只怕做不了佛门中人了。”
“甚么射中真主,清楚是个夫役,好轻易修成的太玄真气还要用来弹压这柄邪剑中的魔念!我倒要问问那碧霞老衲人,究竟是如何筹算的,身为佛门高僧,为何不直接脱手将邪剑摒挡了,还要多此一举,弄些符咒封禁,最后倒苦了本少爷。”
碧霞老衲人面色微有差别,望了三嗔一眼,又高低打量凌冲,三根手指在袖中掐了个莲花神数,数息以后,点了点头。却见三嗔一脸至诚,绝无打趣之意。凌冲也睁大了眼,万不料三嗔竟然抛出如此前提,昨日见他发挥法力,想来也不在那大幽神君之下,那甚么楞伽寺另有七大传承、《楞伽四卷经》仿佛也是了不得的佛门传承,如何就如此等闲的落在了本身头上?
碧霞和尚悄悄点头:“数由前定,逃脱不得。老衲虽有降邪术力,但此剑不该入佛门之手,如此为之,实是迫不得已。”凌冲一声嘲笑:“好一个迫不得已!三嗔和尚,你昨日在楚山之上,不问青红皂白,以法力神通戏耍我凌府管家,不知又是个甚么数由前定?”
碧霞和尚面有诧异之色,这个师兄向来形如烈火,嗔念长染,谁知本日竟然一变态态,肯低头赔罪,实在令他有刮目相看之感。只听三嗔道:“凌小施主资质纵横,若能入我佛门,修持大成佛法,今后正果可期。贫僧愿代师收徒,为我楞伽寺二代俗家弟子之首,本寺七大佛法秘传连同《楞伽经》一部四卷,悉听择修,不知施主张下如何?”
凌冲暗自腹诽,他发觉到太玄真气注入血灵剑中,邪剑便自生出一分阴寒魔气抵抗,如此对峙不下,也幸亏血灵剑只是被动防备,未曾分出魔气反攻,不然以他新学乍练的小小真气,只怕被邪剑一冲,不是当场灰灰,便是出错成魔。碧霞和尚竟然听任此剑流落尘寰,不加束缚,大违佛家慈悲之旨。要么是他法力不敷,要么则是另有启事,不管如何,都需劈面问清。
老夫人欢乐道:“南无清净佛!那敢情好!”凌冲暗自腹诽:“这老衲人一把年纪,竟然取了个法名叫碧玉?你羞也不羞?再说那碧霞和尚,如果早上两天要收少爷当个门徒,或许少爷就认了,现在我身有太玄传承,又有血灵剑这桩公案,倒要诘责那老衲人一番!”
那知客碧玉和尚已有五十几岁年纪,一张老脸红十足的,大笑道:“老夫人说那里话来,小少爷天庭饱满,与佛有缘,方丈师兄见了必然喜好,说不定收了做个俗家的弟子,传授神通呢!”
三嗔和尚也自下了禅床,刚要说话,俄然面色一变,目光落在凌冲怀中血灵剑之上。碧霞和尚也看到那柄邪剑,低声诵佛:“南无清净归真佛!”凌冲干脆将血灵剑一摆,说道:“和尚,我正要问你,此剑如此邪异,你身为佛门中报酬何不管?还听任它流入尘寰,那藏宝阁掌柜几乎被此剑害的家破人亡!”
碧霞和尚面前放一张棋盘,正与人手谈。凌冲眸子一转已见到他劈面之人,生的端倪清秀,非常年青,恰是昨日楚山之上所遇要度他入佛门的狂僧三嗔和尚。只听碧霞和尚笑道:“师兄,这一局倒是你又输了。”三嗔和尚一推棋盘,苦笑道:“我便是去不掉这嗔念,无有耐烦,连输三局,这棋不下也罢!”俄然转过甚向凌冲笑道:“小施主,昨日贫僧便说你与佛有缘,本日便于丛林相见,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