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寿芳忙凑去近前,隔着窗纱一一点出了四人的名字。
语毕,她便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向红药、红柳二人遥遥一点,漫不经心肠道:“这两个瞧着倒是干清干净的。”
而除了这每月一次的晨定,周皇后的坤宁宫,倒是干脆就免了大师的存候。
“罢了,头都梳好了,再睡还得拆,费事。”张婕妤没甚么兴趣地摆了摆手,转眸向外瞧。
再一个,她也算是金海桥的白叟了,四人当中本就该以她为首,可现在却被旁人压在了头上,她心中自是大不平。
外头有宫正司压着,扫红轩准定不会再闹腾,张婕妤倒是能好生歇一歇。
钱寿芳恭应了,渐渐将她扶至迎窗大案旁坐下,又拿了方大迎枕替她垫着后背,方轻声问:“主子可乏了?要不要再补个觉?”
王孝淳忙上前几步,引颈向窗外看了一会儿,便遥指着红衣道:“回主子,就是她,她叫薛红衣。”
宫正司的人一到,则事情必有定论,用不了多久,动静便会传过来。
“刚才是谁传的话?”看着院中正规端方矩站着的四个小宫女,张婕妤似是很有兴趣,随口问了一句。
这番话可不短,待他语罢,张婕妤也刚好将一盅红枣茶饮尽,正拿帕子轻拭着唇角。
“主子,这时候宫正司的人应当已经到了。”王孝淳的声声响了起来。
听得此言,张婕妤便回顾横了王孝淳一眼,面上的笑似有若无:“孝淳啊,你这脑袋瓜子是如何长的?如何就猜出来我正揣摩这事儿呢?”
钱寿芳忙跟着凑趣:“恰是呢。那‘福禄寿喜’奴婢们这帮老的都用了,太后娘娘便指了这‘红’字,可见这宫里今后也必然红红火火、欢欢乐喜地。”
张婕妤接了,却不及饮,只道:“她们几个谁是谁,寿芳你来指给我瞧瞧。”
若论奉侍主子的本领,她自问乃是四人当中的俊彦,恨只恨主子并不赏识,她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发挥,你教她如何不气闷?
张婕妤也不过就这么一问罢了,心下实在早有了计算,一时收了笑,便单手托腮,闲闲问道:“方才扫红轩闹得那样凶,你分拨这几个小的各自领了差事,却不知她们这差事办得如何,你且挨个儿说来我听听。”
张婕妤“嗯”了一声,悄悄抬起胳膊,钱寿芳忙躬腰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天然,如果是病得要死的,又或者是身怀有孕的,那又是两说。
王孝淳回声是,便细细将红药等人的表示说了,末端又备细说了几人的来源,却也是不添不减,有甚么便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