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后,不过是各自天涯罢了,这等小人,没需求获咎。
向林、钱二人告了个罪,红药便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回到了耳房。
现在红药回了屋,她自不好再偷瞧,又着意卖个好,遂笑着迎了上去,问:“红药mm,传闻你要去尚寝局当差了,但是当真?”
红棉并芳月皆在,见她进屋,皆是一脸地羡慕。
而再往下想,这厌主之奴,与背主之奴,也就一字之差罢了。
红药自不会理睬这些,红棉更是瞧她们不上,只一心凑趣红药。
她这是在石榴街住得太久,竟是忘了,皇宫禁苑,又岂是井市能比?
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旧主亦是主,既然身为主子,岂可才离了旧主,便如释重负?
见她神情冷酷,红棉咬唇不语,心头火却直往上窜。
况那尚寝局可不轻易混,就红药这个笨猪样儿,便去了,也是被人打出来的命。
林寿香便笑起来,道:“哦,本来你不饿,只方才看你那样用力地吸气,就像饿极了的模样,我还当你闻见饭味儿了呢。”
“去,去,这里没你的事,你要真想帮手,外头雕栏还没抹净呢,你去抹了罢。”红棉比她大了一辈,架子搭得实足,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芳月当即便红了眼圈,委委曲屈站了一会儿,便掀帘出了屋,也不知是不是寻她表姐哭诉去了。
“走罢,路还远着呢。”见红药扬着小脸儿,面上尽是摆脱后的欢乐,林寿香禁不住浅笑起来。
红药笑着应了,心下却知,永久不会有这一天。
一时清算安妥,红药便向她道别:“我走了,红棉姐姐保重。”
所幸这林司簿生性刻薄,等闲不会难堪人,若换作那短长些的,红药怕现就吃不了的亏。
于寿竹这目光,果是不错。
方才刘喜莲沉着脸过来,将红药将去尚寝局当差之事说了,说完了,便摔帘子出了屋,那力道大的,几乎没将帘子给拉断。
红药被她说得愣住了,想要回话,却又词穷,只得低头站着,心下又是难堪、又是惕然。
见她终究肯回声,红棉大是对劲,更加谨慎奉迎起来,一时递水、一时送瓜子,围着红药直打转。
红药再不敢吱声,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径往金海桥而去。
红棉满脸不舍,将她送至门边,叹道:“唉,你这一去,姐姐就剩一小我了,想当初咱俩那样好来着,你还常常问我讨瓜子来吃呢。”
她的私物未几,不过帕子、香囊并梳裹之物罢了,拢共也没几样。
不说别的,那游廊下头还站着两小我呢,那但是真真儿的硬仗腰子,红棉便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在这两尊太岁头上动土。
林寿香见了,也不觉得意,笑了笑,提步便往前走,一面指着火线道:“便从金海桥上走罢。”
心下虽是恨极,可红棉的脸上,却不敢带出一丝不快。
红药忙恭敬隧道:“回林司簿,我吃过早餐了,现下并不饿。”
说这话时,她面上挂着熟稔而奉迎的笑,态度之密切,直是前所未有。
红药委实懒得对付她,只点头道了个“是”,便走去床边,寻了块承担皮,开端清算东西。
心头不住暗忖着,红药面上则是一副低眉扎眼的模样。
这小宫女看着诚恳,实则心中稀有。只看她一分开冷香阁,就跟那鸟儿离了樊笼也似,从里到外都透着股子舒爽气,可见,那边的人薄待于她,她内心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