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昭帝点了点头,又开端入迷。
又扯了两句闲话,建昭帝便撩袍坐下,神情垂垂变得慎重起来。
不过,他很快便又想开了。
他顿时浑身的肥肉都轻了几斤,谄笑着躬腰道:“陛下每日为百姓劳累,微臣又怎敢拿这些家长里短滋扰您呢?”
东平郡王醒过神来,忙俯身道:“是,陛下,臣那不肖子文是咸安二十八年六月生的,本年恰好十五岁。”
他说“此乃天人感到,岂可强求?天若不予,取亦无取”。
成不成器的且不说,只看这儿子的数量,那还是相称可观的,且五个儿子也都大了,凡是有一个能够立起来,郡王府也就立起来了。
东平郡王先还将信将疑,不过,这半年来,徐玠时不常地便要“心有所感”,而郡王名下那十几间铺子,便这“天人感到”之下大赚特赚,不过半年时候,竟把那积年的洞穴都给补足了,另有大笔红利。
而他方才与建昭帝所说的“小五”,天然便是五子徐玠了。
可惜了,这一份大好出息,竟未曾让他或他的嫡子们得着。
建昭帝勾唇嘲笑。
自而后,东平郡王对他的观点大为窜改,而这孩子也争气,除了书读得好,卜卦更是一卜一个准,从没错过。
因彼时髦未下雨,这些东西汇集起来并不困难,他们很快便验出,木屑曾在油里浸泡过,遇水亦不会湿。
究竟上,就连东平郡王本身,也不过是个空头王爷,俸禄固然不低,却也远还没到繁华滔天的境地。
紧接着,这孩子在学里也垂垂弄出了花样,竟是一通百通,连带着那提笼架鸟、招猫逗狗的坏弊端,也一并改掉了,竟成了宗室勋贵中百年可贵一遇的读书料子。
东平郡王直是乐得不可,自是越看这孩子越扎眼。
“那是,陛下圣明。”东平郡王乐呵呵隧道。
若非东平郡王提早示警,若非他家季子精擅卜卦,昨夜那场火会烧到甚么程度,当真难讲。
除此以外,玉华宫(即周皇后的居处)的宫墙有几处敲着声音不对,挖开一看,里头竟不是整块的青砖,而是以油木屑、硫磺与黏土混成的砖块,从粘和处的米浆来看,这些砖块应当是一到两年前掺出来的。
比如他住的长春宫,又是多么景象。
这还只是玉华宫一处,因周皇后不在,两卫才有机遇详查。
儿孙福也是福么,东平郡王心宽体胖地想着。
直到现在他仍旧觉着,他这个季子,是个挺奇异的存在。
谁教他儿子多呢?不管哪个儿子得了出息,于郡王府皆是功德不是?
七月初七那天,徐玠一大早便白着脸跑来奉告郡王,他昨晚俄然心悸,遂起床占卜,竟卜出行宫将会于七月初八早晨走水,且卦中有变,主小人作怪,若这场大火不能禁止,则“紫微星黯”,天下亦将动乱。
这那里是不测?
他打断了好几根藤条。
而风趣的是,这些木屑竟然被染成了绿色,扔在宫道上,远远瞧着,与砖缝间的绿草融为一体,非常难以辩白,而硫磺亦被磨成细粉,它本身就是黄绿色的,亦与草色靠近,若非有一个密探鼻子很灵,怕还查不出来。
不过,他个怪弊端,举凡占卜,必须是他“心有所感”,强求倒是求不来的,就算拿刀子逼着他,他也不会卜。
东平郡王见状,自也不敢再说话,便也跟着发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