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徐珩本年皆年满十六,一个是方姨娘所出,一个是夏姨娘所出,因年纪只差了几个月,打小便很玩得来,干系亦颇近,待长大了,更是经常结伴出入,倒是比徐直、徐肃这对亲兄弟更加要好。
徐珩“呵呵”笑着向他肩膀上拍了两记,学着那戏文里的调子,拖着嗓子道:“四弟哇,四弟,你还是太嫩了哇,连个风向都不会瞧。”
“二弟公然出类拔萃,说话也和别人不一样。”徐直此时语道,平直的眸光,也不去瞧徐肃,只正正望向火线,腔调亦是平直的:“这也难怪,二弟起五更、睡半夜地冒死学着,长进一些,理所当然。”
如此景象下,朱氏天然是偏疼次子多些,固然待徐直也还不错,到底不能与从小养在身边的徐肃比拟。
但是,王爷越是宽以待之,徐肃便越有种被父王忽视之感,反倒恋慕徐直,以为他生下来就是王宗子,又有东平郡王亲身教诲,不管爵位而是父王的宠嬖,皆远胜于本身。
徐直这话,正正戳中他的软肋。
话说得很直接,全无方才的避讳。
立在一旁的徐珩与徐瑞见状,两相对望,各自哂然,随后,徐珩便悄悄向徐瑞呶了呶嘴。
徐直面色淡然,振了振衣袖,转去了另一张书案。
言至此,故作奥秘地往前凑了凑,低声道:“你没发明么,陛下方才让父王坐畴昔,父王谁也没带,单把五弟带了去,过后讲到写诗,父王把我们四个轮番说了一遍,又单单漏下了五弟。”
听得徐瑞所言,徐珩便高低打量他几眼,嘲笑道:“你这没二两肉的小身板,倒另有一副狠劲儿。”
徐直自认不是局促之人,可常常面对徐肃时,他却总免不了成心偶然地打压对方,而徐肃被朱氏娇养着长大,脾气也不小,天然不肯佩服,常以言语暗讥。
徐瑞闷头“嗯”了一声,旋即想起了甚么,又是满脸地不耐:“方才我就说干脆等大哥、二哥都写完了,我们再来彩棚,你偏不肯,硬拉上我过来,早晓得还不如坐亭子里吃酒呢。”
许是脾气相异之故,他二人从小到大便没红过脸,便如现在,徐瑞虽放了狠话,但脚步到底停了下来,并未曾当真愤而拜别,可见还是很给他三哥面子的。
再说徐肃,因他是次子,又得朱氏疼宠,东平郡王也是怕王妃一小我孤傲,便也没往严格里管束于他,功课上头过得去便成,西席就更是免了。
他在学业上头非常勤奋,不客气地说,比徐直勤奋了百倍不止,但是,老天却未曾给他一副聪明的脑筋,不管他如何尽力,总会被长兄轻松超出。
而他本身除了朱氏疼宠以外,爵位有望,功课亦无人教诲,在在皆不及乃兄多矣,在他眼中,徐直得天独厚、万千宠嬖,本身却几近一无统统。
“那又如何着?”徐瑞皱眉侧了侧头,以躲开徐珩即将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目中尽是嫌弃。
话音一落,徐肃顿时面皮紫涨,眼睛都快红了。
提及来,郡王府这两位爷,也是一对怪胎。
徐珩生得剑眉虎目、身高体壮,看面相极不好惹,实则倒是个碎嘴唠,单看他平白无端招惹徐瑞,又做小伏低赔罪,便可窥出端倪。
而徐瑞则正相反,虽体形肥胖、眉眼美丽,却偏有个火爆脾气,能脱手毫不瞎(调和大法),每回兄弟俩与外人起争论,永久都是纤瘦少年徐瑞冲在前头,而牛高马大的徐珩则躲在前面喊“四弟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