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节的时候,好轻易阖家团聚,诸事向好,可谁想,那贱种竟又拿到了赛诗的魁首,反倒将徐直、徐肃二人压下一头,直把朱氏怄得不可。
葛福荣家的心下稍安,摆布看了看,悄步行至墙角条案前,将那百寿图谨慎地放下了,又细心打量了一番。
朱氏乃至还想,如果能把这贱种跪出个病根儿来,最好瘸上一条腿,断绝他此后的长进之路,才叫解恨。
朱氏气尚未消,且那前仇宿恨也不知积了多少,若不好生劝一劝,再替她想个出气的体例,万一朱氏再也忍不得闹将起来,王爷必然要恼,到时候,亏损的不但是朱氏一个,她们这些下人也要遭池鱼之殃。
自那一日起,王爷连着十余日未进宁萱堂大门,只在几位姨娘处消磨,朱氏放软身材去找了几次,却连他的面儿也可贵一见。
但是,当她的人赶畴当年,却又是人去屋空,据街坊说,徐五爷是去找先生问功课去了。
孰料,她这厢想得再美,派出去的人倒是铩羽而归,道是那影梅斋空无一人,莫说徐玠了,连个看门小厮都没留下,竟是从主子到主子整夜都没回府。
朱氏便让那几个仆人在彼正法等,如何着也不能就如许放过他去。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气性再大,也撑不了那样久。
这她如何能忍?
只是,经此一事,王爷待朱氏便有些淡,常常相对,总令朱氏有种雾里观花之感,再不复畴前靠近。
朱氏便想着,待到做寿之日,借淑妃驾临之机,凭着这位高贵表妹的脸面从中说和一二,或许会让王爷转意转意。
那一脚虽未中关键,力道却不轻,只怕回屋就得抹药。
朱氏当即勃然大怒,派人禀到了王爷那边,这才晓得,王爷竟在族学附近赁了屋子给徐玠住,徐玠彻夜未归,想是为了肄业,住去那边去了。
“王妃千万不成啊!”葛福荣家的忍痛膝行两步,挨去朱氏腿边,苦苦相劝:
朱氏因而晓得,王爷这是动了真怒,若再不设法转圜,她在府里的职位,亦岌岌可危。
因而,第二日晨定时,她便命人去寻徐玠,欲以“不去嫡母屋中晨定”为由,罚他跪上几天祠堂。
却不想,那些人一向比及天都黑了,徐玠亦未露面,再问王爷,王爷便说有闲事儿,让朱氏不要多管,还把派去问话的小厮给骂了一通。
至于徐玠那贱种,眼不见、心不烦,这惫懒货是生是死,她今后撂开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