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一时倒有些僵住了,应也不是、不该也不是。
方才话一出口,她便知冒昧了,正要想体例圆返来,徐婉顺竟抢着接了话,这是做甚?
那林中植了近百株蜡梅,乃是王府景色最好之处,每年花开之际,王爷并王妃皆会举宴,也算都城勋贵的一桩盛事。
合着就你一个聪明,别人都是蠢货?
康寿薇暗自感喟。
正自迟疑间,坐于下首的徐婉顺眸子转了转,巧笑着接口道:“母亲这话恐要让三姐姐哭了呢。三姐姐最是恋家了,如何舍得撇下母亲?便是我这做mm的,也断舍不得三姐姐外头住去的呢。”
这话委实极其露骨,竟是想让淑妃出头邀徐婉贞进宫小住,且还要住在仁寿宫里。
康寿薇悄步转过围屏,便见徐婉贞正立在淑妃座前,也不知说了甚么,满屋子的人皆面上含笑,淑妃亦是唇角微弯。
冷冷扫了徐婉顺一眼,朱氏抿唇不语。
说着掩袖而笑,一副灵巧懂事的模样。
康寿薇也在看徐四女人。
委实是太后娘娘那一头,她也插不上话。只是,现在若绕开这话不睬,却又显得生分了。
方才分开云林堂时,也不知谁绊了她一下,她几乎跌倒,待站稳时,前头淑妃早去得远了,而她的身边则围上来一群婆子,一个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
淑妃心头一松,立时借坡下驴,笑盈盈隧道:“这倒是的呢。女人家也就这十几年能在父母身边呆着,本宫小时候也特别恋家来着。”
可惜,是个庶的。
“本来如此。”康寿薇笑着点头,转头唤过个杂役宫人,叮咛她道:“去,把你顾姑姑的衣裳和大氅都放回我们的马车去,她还恰当差呢。”
她也不过顺嘴一说,朱氏如何就能当实话听?
“表姐可莫要这般说,小孩子家么,太拘束了也不好,母后她白叟家就最喜好会说话的小女人了。”淑妃将帕子半掩了口,半是捧园地接下了话头。
坦白说,相较于这一名的小聪明,一向温馨不语的徐婉柔,才更有大师闺秀的气度。
将这话头揭过,朱氏倒也再没出甚么幺蛾子,大师说些不要紧的闲话打发时候,很快便至饭时,朱氏便请淑妃先去外头散一散,再去花厅坐席。
她是被人半押过来的。
拍了拍红药的肩膀,康寿薇明是密切、暗是提点隧道:“正所谓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是个最晓事的,该明白我的意义。”
徐婉顺当时内心便“格登”了一下,欲待叫丫环过来,这才发觉,连丫环都不知去了那边。
望一眼满面得色的徐婉贞,康寿薇的视野又往旁掠了掠,便见二女人徐婉柔、四女人徐婉顺坐鄙人首处,离得长官儿远远地,徐婉柔神情淡和,瞧着倒还端静,那徐婉顺倒是明眸转盼,人虽坐着,一双眼睛却飘得很。
红药自是听懂了,忙敛首道:“姑姑说的是,红药方才去换衣裳,一起上甚么人都没撞见,就是等那婆子去净房等了半天,这才返来得迟了。”
这厢康寿薇遂与红药分开,沿抄手游廊行至正堂,挑帘处,恰一阵笑声飘出帘外,随后便是朱氏对劲的语声:“娘娘也别太纵着三丫头了,这孩子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平常总在我跟前小意奉迎,惯会哄人。”
倒是三言两语间便解了困局。
思忖已定,康寿薇便笑着推开了红药的锦囊,嗔她道:“这是你得的赏,自是由你收着,给我又是如何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