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呵呵”笑了两声,点头道:“总归这差事我是没当经心,娘娘过会如果见怪下来,我得意领着。”
戚良捧着茶盘退出偏殿,伸头往廊外瞧了瞧。
帝后这平生分,也不知何时才气找补返来?
说句大不敬的话,那一次,实则就是皇后娘娘妒忌、使小性儿来着。
说来也风趣,陛下竟是特别吃这一套的,派人请了好几次不提,还专门写了封信,把皇后娘娘又给劝返来了,接下来那月余,帝后两个恰是小别胜新婚,好得蜜里调油也似。
戚良醒过神来,笑着举了举描金托盘:“天晚了,不好再让娘娘饮茶,我就把家伙什端出来了,娘娘这会子正喝蜜水儿呢。”
此际,东首长街亦如六宫的其他诸街普通,稀少地点着十余盏灯笼,一起由街口蜿蜒至街尾,似一条不甚敞亮的银河。而在路穷处,则是一道巍峨高大的朱漆宫门,门前挑起两盏极大的绛纱宫灯,将那玄漆匾额上的“坤宁”二字,照得格外夺目。
红衣稍稍落于人后,借着树木与夜色讳饰,单独转上了东首长街。
相较于另几条街,这条街无疑是沉寂的。没有人声笑语,亦无宫娥往还,仿佛那些热烈并不与此处相干,又像是它已然被人忘记。
因而,幼年的宫娥们便如一群活泼的游鱼,用禁止的欢畅腔调轻笑着涌进宫门,很快便又在那纵横交叉的长街路口分作好几股,轻巧地游进了那一条条灯光阴暗的巷弄,带去一些敞亮与热烈。
空寂的天井里,这声音传出去颇远,仿佛还带了覆信。
戚良微觉吃惊。
没有人知伸谢禄萍与红衣在值房里说了些甚么。
本日虽是过节,宫中不由鼓噪,但也要看在甚么处所。
……皇后娘娘今儿都没来看焰口,就是在清算行李……
红衣默不出声地伏地施礼。
望着那被月华剪出的檐角影子,他不由悄悄叹了一口气。
“戚总管,如何跟这儿发楞呢?”谢禄萍不知何时跨进院门儿,提声开了句打趣。
“就是她了。”小宫人指了指红衣。
月色当头,照得街衢如水洗普通。
红衣的双颊轻微地痉挛了一下,眼底浮起挣扎与纠结。
这个往年,那但是得往上数个5、六年的,且也就那么一次,启事是为着荀妃头上多了个“贵”字,成了“贵妃娘娘”,皇后便有点不大欢畅,一气之下躲去了皇庄。
与谢禄萍在阶前别过,他捧着托盘忧心忡忡地去了耳室,叫来几名小监清算,他自个儿便坐在窗边发楞。
红衣缩在街角,两眼死死盯着那金灿灿的大字,手指紧攥,指甲划过本来就破了皮的掌心,疼得她轻“嘶”了一声。
戚良所愁者,恰是为了此事。
这不就是闹别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