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玠敏捷地一歪脑袋,那物事撞上他身后的门扉,再度收回“嘭”地一响,落地后“嘭噔嘭噔”弹跳了几下,却本来是一只藤球。
徐玠安闲展了展衣袖,手腕一翻,便多出了一张字条儿,双手呈上,不疾不徐隧道:“草民昨夜忽有所感,得来了几句似是而非之语,想必对娘娘有效。”
小男孩此时眼中只要糖包,那里听得见他说了甚么,“吸溜”吞下一口馋涎,上前便要接。
说来也奇特,清楚有个神医娘亲,可这程子静却没从老娘身上学到多少本领,医术非常之稀松平常,也就只能瞧个头疼脑热甚么的。
见来人是徐玠,纯均没说话,微一躬身,便侧身让进了徐玠。
接下来,只要周皇后诞下太子,朝堂局便必将持续向建昭帝倾斜。
正所谓此消彼长,这些人的背叛或按兵不动,必将会令那暗中试图颠覆大齐的力量遭到影响,再不会如宿世那样,一夜之间便强大了起来。
周皇后不及答言,只接过字条扫了一眼,眉头微微挑了挑,挑起一个淡笑:“真是不出本宫所料,就是她。”
“徐叔,你如何来了?”一个梳着冲天辫、年约5、六岁的男孩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见了徐玠,伸开缺牙的嘴巴大呼了一声,上前便抱住他的大腿,全部身子都猴了上去:“徐叔徐叔,我要吃糖,你上回承诺给我吃的。”
“哟,懂事儿了。”徐玠挑眉笑道,将糖包塞进他手中,顺势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记:“走你。”
不过,周皇后的情感,也必须考虑到,不然她这一宫之主整天疑神疑鬼地,却也于大局倒霉。
徐玠点了点头,负手踏上了游廊。
她一脸安静地转手将字条予了常若愚,叮咛谢禄萍道:“禄萍,余下的事儿你都听常公公的,他让你如何,你便如何,先安插起来。”
也就是在当时,徐玠才晓得,程良的母亲柳娘子,是个神医。
一个大庸医。
说到底,文官个人也并非铁板一块,中间派、骑墙派、边沿派等等并不在少数,而这些官员便是徐玠一方争夺的力量,小太子的出世,则无疑会令徐玠他们手中的筹马更多,也更具合作力。
“哦?”周皇后眸亮光了亮,旋即却又有些游移:“但是,现在本宫还没查出眉目来呢,这没个实证,也不好就去抄人家老窝不是?”
这一名姓程名良,字子静,号孤山先生,是徐玠宿世的忘年交。
因这个独子得来不易,是以有了程良以后,柳娘子便一心扑在了儿子身上,对程良非常宠嬖,一身医术倒是很少发挥,直到程良十岁时,亲眼瞧见娘亲给熟悉的妇人看病,真真是一眼辨症、药到病除,他这才惊觉,自个儿的娘亲不普通,遂缠着也要学医,柳娘子自是倾囊相授。
只这柳娘子命却不大好,结婚后十余载,始终膝下无出。她是个安份守己的性子,因怕被夫家休弃,因而相夫教子、上孝下悌,将那妇德看得比天大,直到生下程良,才算松了口气。
应门的乃是熟人,恰是纯均。
甫一推开朱漆门,“嘭”,一只球状物便劈面飞了过来。
心下如此作想,徐玠便站起家来,恭声道:“娘娘,草民这几日夜观天相,见那荧惑星已然暗淡无光,而紫微星则大放光亮。草民觉着,机会已然成熟,娘娘归去后便可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