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小雪球也就五六枚罢了,红药边想苦衷边吃,不一时,那碟子便空了。
“罢了,这事儿交予我便是,我来想体例。”没多久徐玠便又道。
似怕徐玠不信,又解释:“宫里最忌讳吃食、香料这些东西,探听动静也轻易惹人思疑。”
语罢,他分开窗边,缓缓在屋中踱着步,眸光明灭,似在深思。
心下有了掌控,她立时大包大揽地拍着胸脯打包票:“你说出来,我替你参详参详。这些内宅的伎俩我不敢说都懂,出个主张老是成的。”
红药如许想的,口中亦道:“如果有甚么难堪之事,你尽管说出来,我们一起筹议出个别例来就是。”
她头一次对此生当代,生出了本色的感受,亦头一次发明,活在当下,实在是风趣的,那些人与事,正因着她与他的存在而窜改着。
她自是明白了他的话,或许,是过分于明白了。
“如何了?但是另有事?”红药莫名地担忧起来。
红药仍旧是一脸作难:“尚膳监在外皇城,天然,以我现在的品阶,出入还是轻易的,就是……缺个由头。”
红药乐得闲在,管自喝茶吃点心,偶尔看一眼窗外,那湖面上万千雨线被风吹着,似是全部湖面都随风轻摇,远处岸边垂柳依依,烟雨茫茫,大有旷远之意。
红药“哦”了一声,心下有半晌的恍忽。
上回爬树亦是偶然之举,再有下次,她绝对不敢了。
多吓人哪。
清楚是清越的声线,吐字却重,有一种少年人罕见的沉稳。
他目注红药,面色慎重起来:“太后娘娘那边如果有人投毒,只能在吃食上头了。”
以美景佐美食,也是人生一大乐事。现在的她,心静而欣然、神宁而怡然,口腹饱而悠然。
红药不由自主地亦向他一笑,柔声道:“你且放心,能躲我必然会躲的,没事儿我才不往那险处凑呢。”
“红菱现下被我关了起来,待机会一到,我天然会让她现身的。而她现身之日,便是肃除陈长生一伙之时。只这日子还要今后拖,包含那些太医,我也没叫人动。”徐玠开了口。
家事好啊。
徐玠转眸望她一眼,目中似还隐着些迷惑,却还是开口道:“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直说罢。王妃要把她娘家侄女强塞给我做正室夫人。”
徐玠没说话,只凝目看着她,面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淡了下去。
逼真到了让她几近忘怀了前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