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想得再多、心气再足,却也只能囿于庶出这个身份,泯然于众,连想要多看一眼殿下们的裙子,也要瞅准机会偷瞧。
“好几个月都是短的。传闻江南那边的料子已经定到后年去了呢,就这还不敷分,那些女人跟不要钱似地抢。”
如此衣料,市道上底子没有,而举凡听过这些衣料,或能道出一二来的,无不是出身极好的贵女。
起码她徐四女人就比徐二女人美了太多。
“呀,大殿下的裙子可真是太标致了,那是甚么花腔子?我如何向来没瞧过?”
徐婉顺真替她害臊。
红配绿,丑得哭。
这可太好了。
徐婉顺蓦地回过神,一下子便对上那双倨傲的眼睛,她内心一惊,忙低下头,再不敢偷瞧了。
那是被两位殿下的衣裙给镇的。
徐婉顺不由暗啐了一口。
真是个厚脸皮。
王妃朱氏与蓬莱县主徐婉贞,此时皆坐在赏春台上。
那几日,她就像是丢了魂,整天神情恍忽,直到昨日,才像是俄然回了魂。
她眯起眼,轻舒了一口气,又入迷地望向高台。
“吓,那如果做上一身的裙子,岂不是要等上好几个月?”
她已经听朱氏说过了,那梅氏百货竟是徐玠的财产。
罢了,她也没甚么不敷的。
那台子并不高,然俯视之际,却予人千里辽远之感,那种身份上的威压,令徐婉顺生出一种搓败感。
“我也这么觉着呢。你们细心瞧瞧,那裙子外头像是好几层的纱,重重又叠叠,真是仙子一样。”
一时候,小女人、太太并少奶奶们群情纷繁地,虽是说着衣裳料子与花腔,然那言辞间透出的意义,倒是极深。
她垂下眼眸,视野微旁转了转,便瞧见了徐婉柔。
也不知高姨娘吹了甚么枕头风,东平郡王竟然直接表白,徐婉柔必须插手芳春会。
若换作她是徐婉柔,早就羞得无地自容了,可徐婉柔倒好,照吃照喝,没一点儿难为情。
徐婉柔却像个没事人,始终面色如常,就算两位殿下来了,她也是该如何,便如何。
“我也听人说过这类蕾丝。传闻这料子很可贵,先将一种甚么蚕丝合上十几股捻成粗线,再拿一种特制的小勾针,一针一针钩出花儿来。十个绣娘花上一个月,才气织出半匹。”
思路狼籍间,她一时盯着高台看得有点久,蓬莱县主徐婉贞很快便发觉到了,忽地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乃郡王之女,身份并不算低,起码场中有很多小官或小族之女,对她还是多有凑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