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这孩子，如何……如何如许傻？”刘氏的眼圈儿俄然红了，语声中亦含着一丝颤抖，含泪道：“这都怨我，都怨我。是我害了这孩子，若不是我，先侯夫人也不会……”
听得常氏所言，刘氏寂静了很久，方答非所问隧道：“我现在便与你说实话罢。那死掉的殷将军写来的信，我也瞧过。他在信里含混地说大女人——也就是慧娘——有些病症，他实在是想把二女人嫁过来的，没成想一场大火，活下来的却恰好是慧娘。”
刘氏转眸望了她一眼，目中有着毫不粉饰的欣喜。
细说来，国公府这些世仆，个个皆是刁奴，公开里不知刮了多少油水，若只挨打，他们能够还不怕，但如果抄家，那就是在要他们的命。
常氏怔得一息，蓦地恍然大悟，一时候难堪不已，竟不知说甚么才好。
两位妈妈不约而同地感喟着，领命去了。
世子爷萧戎是个标准的美女人，现在虽已年过三旬，还是身量苗条、端倪昳丽，放眼整座玉都城，比他出身高的，不如他生得好；比他都雅的，又没他出身高。
“这天大的好处，又是甚么？”常氏一下子便挑出了这话里的弊端。
国公府是如何的人家，她理应比谁都清楚。
刘氏叹了口气，也没叫一旁的许妈妈退下，只淡淡隧道：“还能有甚么好处？那两个丫头的心机，这府里差未几的丫头也都有。不过拣高枝儿罢了。”
刘氏不由暗自感慨。
如许一对神仙眷侣，真是让人一点想头都没有，只要恋慕罢了。
萧戟绷紧的身形，微微一松，沉默地点了点头，嘴唇紧抿，着暖和洁净的脸上，有着与之极不相衬的坚固。
刘氏紧接着又道：“老爷探听到，慧娘另有个族兄在外肄业，三年前的大火他没赶上。他是殷家现在独一活着的男丁，老爷就想找着他，劈面把婚事退掉。我也感觉，这才是最好的体例，总比公开里弄手腕强些。”
“今后，我们府送畴昔的帖子，便都交给怀恩侯夫人措置吧。另有四郎的婚事，都已经拖到现在了，也不急在一时，看看再说罢。”刘氏平平语道，面色变得冷酷起来。
此事必须有个交代，哪怕殷巧慧不晓得究查，身为国公府主母，亦不成听任不管。
见她悲伤，常氏心下极是不忍，忙不迭地劝她：“母亲快别这么说。这事儿如何能怨您呢？二十多年前辽北的事，您远在都城，哪得晓得？要怪也只能怪老天爷没长眼，兰心那孩子也是命苦。”
刘氏这招可真够狠的。
又看一眼萧戟，减轻了语气：“慧娘无事。”
章兰心许下的好处，不过是“等我过府嫁给了四爷，就给你们两个开脸”诸如此类。
“是啊，换作是我，这个弯儿也不轻易绕开。”刘氏也跟着一叹。
本来她是个活泼的性子，逢人便笑，现在的她倒是沉默寡言，即便在笑，那笑靥深处，亦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愁闷。
许、江二人闻言，俱皆变了神采。
她拍了拍常氏的手，和声道：“罢了，这事儿还是为娘出面罢。若我有一时顾不到的处所，你便帮着全面全面。”
若本日之事得成，殷巧慧一死，那就是一死百了，是决然查不到章兰心头上的。
送走了怀恩侯夫人，刘氏方一转脸，便见世子爷萧戎并四爷萧戟，连袂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