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探听到,火警过后没多久,状元爷实在就回了殷家,那一片儿的街坊都瞧见了。他在殷家废宅呆了好久,等出来的时候,衣服上都是灰,他说是不谨慎摔了一跤。”
他这是往哪儿想呢?如何就能想到这些事上头去?
细细想来,她现在也是才气挽狂澜的人了,就和话本子里的女主一样,关头时候一脱手,立时窜改败局。
国公夫人刘氏的殷殷笑语,犹在耳畔,那华宴之上的风景,亦仿佛就产生在昨日,可谁又能想到,国公府竟会式微得那样完整?
他微叹一声,振了振衣袖,转眸看向红药。
红药揣测了半晌,到底还是叹了一声:“我还真没想这么远,就光觉着章女人对殷女人有杀心。可见我还是太笨了。”
随后便有些好笑。
红药被他说得一惊,不过,再下个刹时,她便已然反应了过来,点头道:“你这么一说,倒也顺理成章。殷女人是章女人最大的绊脚石,约莫宿世殷女人的死,便是章女人暗中作的手脚。”
照此说来,她并非讨厌争斗,而是讨厌令这争斗无处不在的……甚么呢?
幸亏,这一世,好人终有好报。有徐玠和她顾红药在,事情总算有了转机。
想他徐玠徐二郎,那但是都城妙算,大名传遍都城勋贵圈儿。届时只消他稍稍松口,给国公夫人刘氏透个风,这些女人家最信这些了,准定上赶着把萧四的婚事了掉。
固然红药闪得快,可他眼神儿多好啊,一眼就瞧出来了,红药的眼圈是红的。
“重生以后,我便一向想着此事,只手头事情太多,顾不过来,殷家那边我也没匀脱手去瞧一瞧。”徐玠此时缓声说道,探手伸出檐外,似是在接取雨水。
红药本日份的惊奇已然用尽,此际闻言,也只抬眼扫了扫他,又道:“除了这些,国公府的下人也还不错,端方都是上好的。”
一刹儿的工夫,徐玠真想把这话说出来,幸得张嘴之时,好巧不巧灌进一口冷风,他喉头一冷、心底一凉,终是醒过了神。
寂寂语声,回荡在秋阴的院落里,说不尽地凄清。
就退一万步,她是在为萧四堕泪……
至于起因么……
这并不难。
另有阿谁面貌洁净、音线暖和的萧将军,出身崇高、品德上乘,最后的收梢倒是如此地苦楚。
“以是我才会说,这是国公府被人算计了。”徐玠说道,面上的笑意垂垂淡去:“另有别的一人我也很在乎,便是那位章女人。”
所幸徐玠适时开口,才将她自这思路的泥塘里拉了出来。
灰蓝底素菱纹的料子,暗淡得一如这阴雨的天,亦让她记起,宿世时,与她比邻而居的阿谁孤老头儿,无家无室,到她死的时候,都没个子嗣。
殷女人身边阿谁叫小红的丫环,并另一个妈妈,都是晓得分寸、口风很紧的人,该说的不该说的心中稀有。
若论孤傲,这世上怕是无人及得上他了吧。
“下雨了。”徐玠似言似叹地说了一声,降落的余音,被秋风拂乱。
“你干吗不看着我?是不是不便利说?”见他行动生硬,又不肯与本身对视,红药便会错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