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双亡、举目无亲,这孤苦伶仃的小女孩,也不知是如何熬过来的。
红药微愕地看着刘氏。
红药要能晓得如何,她就不会到现在都傻站着了。
见她傻傻站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刘氏不由发笑,悄悄拍了拍她的手,缓声道:“好孩子,我先就说这些了,你过会儿归去想一想,不焦急啊,渐渐儿想。不管你是情愿还是不肯意,这个恩我们家得先还上。如许吧,待出宫了你也别回籍了,先来我家里住一阵子,等你想明白了再看。”
如何啥?啥如何?
这话啥意义啊?
一面说着,一面回身而去,只留下红药一人,直眉瞪眼站在那木芙蓉旁发楞。
闺女?
这般瞧着,这顾典事配他们家老四也是绰绰不足的了,可惜,被那小子抢先一步。
“咕嘟”一声,红药吞了一大口口水。
便在红药的脑袋几近转得冒烟之时,刘氏又适时开了口:“我就是想问你一声,你可情愿做我们国公府的闺女。”
纵使徐玠先前便承诺过她,要给她寻个好去处,但是在心底里,她实在并未感觉,那去处会有多好。
左不过在他名下的庄子或铺子里当差,以他们宿世为邻的那点儿恩德,得这一世安稳。
这话委实无错,红药便点头:“夫人这话说得非常。奴婢爹娘死得早,家里人丁也薄,还真没太亲的亲人。”
但是,此念方生,红药的呼吸蓦地一滞。
再也没了。
容我缓缓。
这也不算大话。
这也太……太……阿谁了吧。
国公府如何样?
那话本子和美食勾着她,而她就像个贪玩的孩子,在阿谁徐玠所搭建的天下里,流连不去。
也难怪三殿下这般靠近于她。
就算有八百个脑袋,她也做不出这类梦来。
红药两手扶着树,耳鼓里传来一记又一记的心跳。
话本子里也不敢这么写啊。
猜心机甚么的,她真不善于啊。
她能不傻么?
红药拢在袖中的手,不自发地握紧。
红药一怔。
本来,她还是情愿的。
简朴说来两个字:
去处?
毫无前兆地,她竟觉着,与其眼瞧着徐玠过他的好日子,倒不如还和宿世一样,仍旧归去岭南石榴街,开一间酱菜铺子,自吃自做,就这么过一辈子。
此际,红药独一能够肯定的是,她没在做梦。
就她这出身?
一刹儿的工夫,突如其来的苦涩便填满了她整颗心。
红药半敛着眉,统统心境,尽在那一垂首间掩去。
傻了。
官面儿话说得极是谙练。
而后,她身子蓦地一歪,靠上了树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