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便就此事提早恭喜了沈氏,又笑道:“沈夫人可真是好福分,得着了萧家四郎这般良婿,我瞧着都眼热呢。”
“传闻影梅斋又添了一房下人,这事儿是你过手的么?”接过潘氏亲斟的茶,她语声淡然地问道。
如此不过三五日,朱氏便感觉有点儿离不开这向妈妈了,更兼这又是娘家祖母亲荐来的,委合用着放心,遂命儿媳将之提成了甲等管事,本日出门也把人给带了出来。
潘氏正吃着茶,听了这话,好悬没把茶盏给扔了。
“说来讲去,都是媳妇的不是,没早些替母亲把人找齐,媳妇给母亲告罪了。”趁着朱氏表情好,潘氏摆出一副自责的姿势,以免今后再被挑眼。
徐婉贞已经足十七岁了。
这是身子大好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近段日子来,朱氏身上那股子懒怠劲儿,好似消去了很多。
潘氏忙陪笑道:“这都是老太太疼您,挑了顶好的来给您用着。”
朱氏直气得头昏目炫,两眼一阵阵地发黑,几乎未曾栽倒在地。
“哟,那我可得好生备份贺礼,到时候去你家讨喜酒吃去。”朱氏神情自如,面上的笑容没有一丝裂隙。
沈氏也是太欢畅了,竟没顾得上察其色彩,管自笑道:“贵府五爷不也要说亲了么?前几日我还听伯爷念叨来着,只怕没几日贵府也要办喜酒了呢。”
她虽在名义上掌着中馈,实则那府中的大小事,还是朱氏说了算。
听着她略带酸意的话语,平江伯夫人沈氏笑得非常畅怀:“承王妃吉言,过几日就叫人把喜帖送到王府去,王妃可必然得赏光啊。”
潘氏干笑两下,没再言声。
心下暗自揣测着,潘氏面上扬起笑来:“这是断没有的事儿,影梅斋的用度媳妇每天都瞧着呢,没添也没减,还和畴前一样。”
孰料,就在出仪门时,迎头正撞见一行人,倒是平江伯夫人沈氏也来侯府吊丧。
平江伯府嫡长女与定国公府萧四郎已然议定了婚事,待到三月春暖花开时,两下里便要结婚。
今后教她如何做人?
朱氏对这个儿媳还是挺对劲的,特别是对方这和顺知礼的性子,深得其心。
这话倒有一多数儿出自至心。
她一府主母、东平郡王妃,竟然对家中庶子的婚事一无所知,还要旁人来奉告她?!
这且不提,更有一样要紧处,便是她比葛福荣家的要委宛见机很多,纵使有要劝、要说的,那话也说得顺耳动听,令朱氏格外受用。
若非王府职位特别,她是有掌控将这门婚事弄到手的,且在她眼中,自家闺女不管丰度还是德行,皆比那小门小户的伯府女人胜出好几筹去。
沈氏见状,倒想起一桩事来,遂笑道:“提及来,我在这儿还要恭喜王妃呢,您家里不也是丧事临门么?”
继雨霏霏,小扣着车顶,收回精密的声响。
幸得潘氏很有眼色,忙表示丫环扶稳了她,又将话头接了畴昔,三言两语闲扯开来,沈氏也自去了。
朱氏点了点头,将茶盏搁下了,又问:“我前两日交代你办的事儿,你可办好了?”
她没听错吧?
“媳妇服从。”一息以后,潘氏面色如常,恭声应下了。
这话直说到了朱氏内心儿里去,她面上的笑容顿时扩大了几分:“是啊,还是祖母最疼我,晓得我难堪,我还没开口呢,她白叟家就把人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