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惨淡一笑,抬起帕子拭了拭红十足的眼角:“你有这份儿心就够了,我念你的情儿。”
至不济,安安生生将徐婉贞的婚事给办了,也是好的。
朱氏的脑袋“轰”地一响,仿佛有甚么被重重击碎,又像是那边本来就脆弱得不堪一击。
向采青脸朝着空中,语声也像是低到了地底:“主子也晓得的,奴婢本来在外头跟过好几个主子,识得的人也杂,奴婢……愿为主子效死。”
现在她也就这么一个知心的,且方才话也说得半开了,她还想着多聊几句,让内心松泛些,再一个,如许的忠仆,也是可贵。
向采青的声音更加地轻了,虚飘飘地,像是断了线的游丝。
“主子又何必长别人志气呢?”向采青头垂得很低,语气却奇特地昂扬着:“奴婢虽没念过书,却也听人说过,那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主子身为一府主母、又是他嫡母,如何着也能压下他几分去的。”
到时候,何思远其人其事,就再也无人晓得,朱氏自个儿都能想体例把这个祸肃撤除。
小半刻后,半潮的帕子终是落在了裙边,持帕的手亦不复方才颤抖。
哭一哭,对朱氏、对她,都是功德。
一去……不回?!
她只感觉才生起的但愿,“啪”地一下子就幻灭了,不由得身子一软,便靠在了雕栏上,悲观隧道:“那又有甚么意义?”
朱氏瞪她半晌,到底还是泄了气。
她定定地看着向采青。
向采青依言起家,轻声隧道:“主子,奴婢的意义是,既然那一名要离京,主子这厢倒也能匀脱手来,把该做的都做了。”
她到底从哪儿来的?
“罢了,你起来发言吧。”朱氏挥了挥手,语气仍然很低沉。
但是,那一丝丝的冷意,瞬息间便又被狂喜冲毁。
午后的风掠过天井,浮霞亭中,无声的抽泣持续了一小段时候。
朱氏面上的赤色一点一点涌上来,很快地,她整张脸便充满了不普通的潮红。
如果徐玠也能被人一刀裁去,不恰是釜底抽薪、一劳永逸么?
“哦?”朱氏眼睛一亮,声音都拔高了两分,顾不得再擦泪,吃紧问:“莫非那人要外放了?”
一个主子,口气倒大,她对此极是不解。
朱氏的面皮痉挛起来,视野不由自主扫向面前仆妇。
就连她这个主母都输到了家,更何况,现在的徐清风,已然处在了上风,就把她们两个绑在一块儿,也底子不是人家的敌手。
向采青寂静而立,既未出声安慰自个儿的主子,亦未曾上前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