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石门在高登身后封闭。屋子里灰蒙蒙的，披收回陈腐的灰尘味。四下里空空荡荡，高登并未瞧见任何家具安排，唯有向里的一面石壁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抽屉。
这是一个呈现在岩画中的恶鬼！
“你剥过人皮么？先是从耳后根，开一个小口儿，然后沿着脊椎往下割。你的皮会一点点卷起来，暴露鲜红跳动的肌肉。你有点胖，皮肤和肌肉之间还连着一堆黄白的油脂，不太好剥。但你不会顿时死，嗯，你的肉很新奇，你想尝尝吗……”
“恶鬼！”死寂的街道上，回荡着胡匪凄厉的呼啸。高登的手微微一颤，差点丢掉肉块。可甚么是人，甚么是鬼？鬼杀人，人也杀人；鬼吃人，人更要吃人，贵族和黑帮压榨布衣时，会把他们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匕首捅到第七次，胡匪呈现了长久的复苏。他仿佛方才看清楚高登的模样，下巴紧绷的肌肉败坏下来，一个劲地喘气。
“你这个妖怪！妖怪！”胡匪嚎啕起来，冒死挣扎。“你不是人，你就是这里的恶鬼！你们满是恶鬼！”他双眼瞪大，瞳孔的血丝像要绽出来，神情迷乱而扭曲，明显又堕入了猖獗。
胡匪蓦地甩头，撞向高登。高登左掌一推，胡匪的脑袋撞向空中。胡匪试图回身反击，高登弯膝半跪，胡匪弓起的背脊又被压下去，匕首再一次捅进肩窝。鲜血从伤口不住滴落，会聚成一摊，沿着空中的乱石裂缝流淌。
“你不会这么轻易死的。”高登沉默了一会，火虹匕贴住胡匪脖子，悄悄向下刮动，血印渐渐排泄来。
恶鬼顺手拿起一顶华丽的皇冠：黄金的桂叶环抱成拱，别离镶嵌虎魄、翡翠、玛瑙、猫眼。镀满星斗沙的拱顶雕镂精彩，托起一颗拳头大小的火焰钻。最奇妙的是，火焰钻内红光升腾，变幻出各种奇景异象。
“这个――卖不卖？”恶鬼指了指地上的胡匪，反复道。
高登揪紧肉块，血水从指缝间排泄来，温热又素净。
“你想要的――我都有。”恶鬼低声笑起来，幽灵般的笑声在封闭的室内生出一遍遍反响。它慢吞吞走到石壁边，拉开此中的一个抽屉，灿烂的光彩射出，金银珠宝闪花了高登的眼睛。
“你――想要甚么？”恶鬼问道。
“奉告我，你碰到了甚么？一阵风他们在那里？”高登问。
“嘎吱嘎吱――”门轴转动的声音非常刺耳，高登猝然回身，滑步后退，一扇屋门在他面前缓缓翻开。
“卖――不――卖？”沉默半晌，恶鬼率先开口。它说的是人类的说话，但口音极其奇特，仿佛把多种地区的方言稠浊在一起。也许是好久没说话了，它舌头有点生硬，声音断断续续。
“生命――贵重。”恶鬼点点头，回身走向屋内，“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