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青年见了台阶下的张楚,惊奇的问道:“张老二,你如何来了?”
放眼望去,绿荫掩楼阁、碧池照水榭、怪石立此中。
张楚一抬眼,见是聂玉堂,不由的笑着拱手道:“玉堂兄,敬贺正旦。”
既因为聂犇是官,他是贼。
杨长安不是四联帮帮主。
张楚感激的对他拱了拱手,躬身走了出来。
聂府大门大开,门外站了两排执戟卫士。
“老二,你稍待一会儿,且先等我出来代你通报。”
“那还杵着何为,走吧走吧,家父恰好见完前来贺正旦的各路郡衙公人,正在书房写拜年帖。”
不晓得过了多久,聂犇终究搁笔,将羊毫搁入笔山,抬眼直视着张楚,淡淡的问道:“你来见本官,所为何事?”
“楚爷,部属陪您一起去吧……”
……
他不肯去见聂犇。
聂玉堂的面子工夫,做得的确比乌潜渊更详确。
聂玉堂也拱动手笑吟吟的走出来:“贺正旦、贺正旦……过来有事儿么?”
张楚一昂首,就见上方白底黑字的门匾上,写着“静思楼”三个大字,笔法古拙、苍劲狂放,乍见之下,便有一种雄狮立于莽莽草原,引颈长啸的霸烈之感。
但又他不得不去。
自畴前番乌氏金刀事件以后,张楚就鲜少与聂玉堂走动,只在乌潜渊构造的集会上见过他几次。
张楚点头道:“不消了,就在这里等我吧……”
张楚满脸堆笑。
他看上去约莫四十出头,肤色微黑,骨架生的极大,一只手便有沙锅大;穿戴一身没有任何斑纹的右衽黑衣,整齐得近乎呆板,既没有累坠的大袖与下摆,身上也没成心味权势职位的装潢物,
阁楼里的安插非常高雅,座椅板凳、地毯摆件,看似浅显,但无一不是有钱也难买到的佳构。
“叮铃铃。”
聂犇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儿。
“嗨,我能有甚么闲事儿,你还不晓得么?”
方才大喝的执戟卫士一听到“城西张楚”这四个字儿,身躯不由的一僵。
新任郡兵曹宋天南,已于拂晓时分率北大营厢军奔赴北疆。
“余虽是一介白丁,却也深知守土之职、匹夫有责,只是余非行伍,不敢自作主张北上给北疆懦夫添乱,思来想去,唯有家资,可为北疆懦夫添上一餐饭、奉上一件衣,草民愿倾家荡产,向大人敬献白银十万两,助我大离天军,御贼于国门以外!”
聂玉堂推开门,躬身走了出来。
也因为聂犇是六品,他是八品。
聂玉堂摆了摆手,末端脱下身上张扬的熊皮大氅,收起折扇,理了理白玉衣衫,绷着身子上前悄悄拍门:“父亲,孩儿有事求见。”
他张楚才是。
但张楚走进后,才发明内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