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旗,半卷帆布,交叉的麻绳,搭在船面上的竹竿,船上鼎沸的人声透入乌云。
“不必不必,我又不争这盟主,坐下干甚。”
氛围一松,李阎拱手道了一句:“有劳。”施施然分开。惹得章何一声冷哼。
承平文疏・搬山!
“尝尝么?”
锁链勾连船板,船面连在一起,充足跑马。
宝船王的父亲当初参与过官府攻占宝岛,五旗之人,无不对宝船林姓恨之入骨。可因为离得不近,也好久没有抵触了
来开得有五米,环列的长桌板凳凹凸错落,一点点往外伸展。空出来四条甬道,直通中心。
案上摆满了酒肴果盘,有娇媚的胡姬引领着诸多头领落座。
恰好宝船王和妖贼也是死敌,林阿金的一双后代,都死在章何手里。
火焰普通的金刚鹦鹉群扑腾着翅膀,从张挂的帆绳上面落下来,啄食着桌上的散落的香蕉和苹果。
“我哪也不做,站在你身边。”
天舶司蔡牵与世无争,可有面子,没牌面,让一伙子匪贼和反贼,心甘甘心认一个贩子做盟主,想也晓得不成能。
大小小小的乌青色帆船错落,海上千帆竞立,如同一片黑丛林。
她左手边的位置,坐着的恰是一身麒麟武服的章何,这位妖贼现在长眉拧起,板着脸拿余光瞥着郑秀儿。
蔡牵站在雕栏边上,身披玄色大氅,手指逗弄着鹦鹉的喉咙。
章何一身玄色麒麟武服,身后的海盗多是戎装,妖贼一方早就是洗白成了安南的官兵,这番打扮也在道理当中。
天舶司里有拼集起来的船面作为广场,能包容数千人。
“我的忽视!”
蔡牵一伸手。
他食指上带着一颗绯红色宝石戒指,刻有流利的斑纹,透出几分古意。
朱贲是个疏狂打扮,浓眉大眼,带着草蓑,腰间别着火铳,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此人出身草泽,却好交友,他一步步走到明天,靠劫夺广州过往商船发财,且手腕残暴,不留活口,风评极差。
李阎作揖回应,哈腰低声对秀儿说:“秀儿,你去坐,不要怯场。”
蔡牵不经意地往李阎身后看了一眼,海上飘零着二十条火炮朝外摆的红帆老闸船。老古坐在船头木杆上,冷静抽着旱烟,双眼了望着天舶司会场。身后红旗海盗顶着乌云,举着火把。
李阎哈哈大笑,拉着蔡牵的手,非常密切的模样。
李阎的手越捏越紧,章何手指微动,嘴里虚念了几个音节。
李阎和章何相互碰了一眼,脸上都有冷意。两家仇怨,不必多说。天保仔暮年,也是参与过几次五旗联盟对妖贼的围歼的。
园地中间是玫红色的圆桌,摆着五把海南黄花梨木的玫瑰大椅。
宝船王林阿金,神采惨白,身材文弱,随身动员手帕,咳嗽时用手帕捂住嘴,仿佛随时会倒下。
右手边是不住咳嗽的林阿金,林阿金看了小女孩一眼,伸手从桌子上拿了瓣橘子给她。
沸乱的脚步声中,南洋各家大枭带齐人马,纷繁登上露天船面。
两人眼里交叉出火花。
蔡牵谦让不肯,李阎一再对峙,最后也只得让李阎站在场上。
林阿金俄然开口,站起来往中间一拉椅子,和蔡牵的位置近了些。
李阎走到郑秀儿和章何两人坐位的间隙,一把捏住章何的椅背。
郑秀儿仰着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