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昀翻看着函件，俄然道：“胡老掌柜多么的老奸大奸，如何会亲技艺书给你，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不怕死的人，不必然想死。
朝廷正逢多事之秋，人丁锐减，把那么多犯人关押起来或者放逐到人迹罕至的烟瘴之地，既华侈粮食，也华侈人力。
“孟刀正，辛苦你去一趟京牧的藏身处，把证物取来，我们在城中槐树巷的老槐树下见面。”
巡检司听起来威风，捕盗、缉私、巡边、禁火，权益不小。
徐昀那里会傻到信赖京牧的话？
包含混老掌柜跟他来往的函件，周记织行存放生丝的堆栈失火以及王记织行失落的店主埋尸地点等等，算是人证物证齐备。
“公子妙手腕。”
“二郎，东西都在这……”
当不了小爷，还当不了狗吗？
只短短的时候，他的精气神被全数抽暇，伸开大口呼吸的模样，从喉咙里收回破风箱的声音，像是躺在地上等死的鱼。
徐昀让孟河拿掉布条，暴露京牧扭曲的可骇的脸庞。
帮胡家做事这两年，积累的钱还没花完，天下那么大，美女美景美食那么多，死了可惜！
余下领三十兵器，设一刀正。三十弓兵，设一弓正。
“刀正武功高强，办事精干，他日绝非池中之物，切莫自轻。”
京牧很识相，既然受不住酷刑，那就窜改思路：
“我去取证物！”
京牧瑟瑟颤栗，道：“是是，小人错了。”
孟河对徐昀抱拳见礼，转过身来，眼眶已然泛红。
“哦？”
镇的住时，他只是摇尾巴的狗。
如果能活命，京牧如何会舍得这大好人间？
“真不敢了？”
前倨后恭，能屈能伸。
好不轻易缓过神来，不消徐昀开口扣问，京牧老诚恳实的把这些年帮胡家干的脏活全都供了出来。
“好！”
“啊？没有没有！”
也就是说，杀人的大罪，颠末徐昀的一番操纵，变成打五十下屁股，对练武之人，熬熬就过来了。
镇不住时，他就是噬主的狼。
骡车停在槐树四周，等了大抵两刻钟，孟河翻开帘布，闪身上了骡车。
“这位孟刀正的修为，可不像是平阳巡检司那破处所该有的深厚。公子三言两语就把他收归己用，小人佩服的紧。”
“徐公子不必客气，我这刀正既不入品也不算流外，说白了只是最卑贱的巡检兵。”
“刚才说的话忘了？”
“孟兄，阿冠，我先去县衙拜见县令，你们候在内里，等我叮咛。”
徐昀皱眉道：“《大焱律》规定：诸犯法未发而自首者，免其罪。极刑则减两等。杀人极刑，减两等就是徒刑。自首又有亲首和代首之说。我现在去县衙告密，划一于帮你代首。如果你接下来表示的好，我在县令面前美言几句，最多判你徒一年，折杖五十罢了，另有何不满？”
只不过先稳住他，等对于完胡景阳，再决定要他生，还是要他死！
槐树巷。
或许，这就是江湖客们的保存之道。
受过此刑，很长一段时候，听到水声和喝水都会呕吐，乃至会有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呈现，对施刑者闪现出完整臣服的依靠心态。
京牧烂泥似的靠着墙角，刚被抓住时的铮铮铁骨荡然无存，脸上尽是奉迎的神采，沙哑着嗓子还不忘狂拍徐昀马屁。
徐冠并不喜好折磨人，可对于京牧，必须用雷霆手腕，不然撬不开他的嘴，将会前功尽弃。
“对劲！公子如何安排，小人都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