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连个端茶递水的丫头都不如了,除了你还肯叫我一声姐,留下干甚么。”水红眼眶有些潮湿,她环顾了一下这个熟谙的处所,这里有她人生最光辉的时候,可惜时过境迁了。
甘霖见桃春这么信誓旦旦,也只得点头承诺了,“那行吧,你别坑我,如果客人对我脱手,我必然跟妈妈说你有身的事。”
“今后再也不干这事了,”甘霖换回本身的衣服,洗净脸上的铅华,把那两个被捏扁的馒头往桃春桌上一放,“我一个大男人被人家占便宜。”
“谁奇怪啊。”甘霖往铜镜里瞄了一眼,她本身都不敢信赖镜中的人是她,她转了一圈,指了指胸前,“仿佛这里承平了。”说着让小玉找了两个馒头塞了出来。
甘霖很惦记小甘蔗,但是她现在回不去了,因为京都离鄄城太远了,本来她筹算乞食讨归去的,但是她连路都不熟谙,就算是归去了,这个模样她也不能给小甘蔗带来甚么,她抱着蜷着的双腿,孤傲地侧头靠在膝盖上,眼泪滑落下来。
甘霖望了望湛蓝的天,是啊,甚么都变了。
桃春让小玉把门关上,这才实话相告道:“不瞒你说,我已经有了身孕了,苏公子说过要来娶我,甘霖,我有孕不能喝酒,你如果不帮我......”
“那客人不会对我脱手动脚吧。”甘霖实在不是不想帮她们,而是惊骇被人发明她的真身。
固然甘霖的身材仍然干瘪,但是到底是个女儿家,身材上的窜改还是很大的,前不久老周还在打趣甘霖,说她都十四五岁了,如何还不冒胡茬,声音也没变,不看身板,不说话,像女娃。
甘霖看着这小小渡水兰亭阁的人间百态,从最后对这些穿的标致、吃的好的女人的恋慕到现在对她们的怜悯,她也明白一个事理,她们的运气完整把握在这些形形色色的男人身上。
水红苦笑了笑,对甘霖道:“我何尝不想平平平淡啊,京都谁不熟谙我水红,没人会娶我,干活?我养尊处优惯了,也吃不得苦,除了成本行我还真不晓得该干甚么,好了,不说了,妈妈都跟我谈好赎身的代价了,我走了。”
时候荏苒,一晃四年畴昔了,当时肥大的甘霖也长大了很多,她还是一副男人的打扮,住在柴房里,但是她不得不上街买了几尺白布,返来在胸上裹上几圈。
现在大街冷巷最时髦的话题就是天子的第九子严戎铮结婚,天子最宠嬖的儿子,大师都在说阿谁好命的女人,即将成为王妃的女人。
“小甘,你就帮帮女人吧,”小玉也跪着求甘霖,“大师都是薄命人,可贵女人有机遇跳出火坑,苏公子就是因为女人有了身孕才承诺娶她的。”
甘霖叹了一口气,“水红姐,你还要做,算了吧。”
“你肯定?”甘霖也不想断了人家的前路,入了这一行另有人娶也实属不易,可贵阿谁苏公子有情有义,“小玉代替你不可吗?”
甘霖一抹泪,“水红姐,你做不成红牌了,就在后院干活儿啊!”
甘霖鼻子一酸,伸手接过被褥,“水红姐!”
在繁华的花楼中暂处以后,甘霖回到了她粗陋陈旧的柴房里,她躺在稻草里,还是这里舒畅,不消被人呼来喝去,也不消强颜欢笑。
甘霖小小地恋慕地了一下,因为一样身为女人,有人在这里尝尽人间冷暖,有人却天生高高在上,接管世人的瞻仰,老天真是不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