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冬小声问：“谢庄主为甚么会放弃修道呢？”
莫辰却对他比了根手指，表示他重视楼下闲汉们说的话。
“哦，我明白了。”
“想必是。谢庄主固然已经放弃了修道一途，几个儿子姿质也都不可，不过总有些昔日人脉。”
“他们也是去谢家庄的？”
先前那人抬高声音说：“不是死了，就是没了。厥后有人去找，说是货也在，车也在，乃至拉车的马也在不远处找到了，都好好儿的，就是人平空没了。这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既然大师兄说不是，那就必定不是。至于为甚么不是，这个晓冬倒没有寻根究底。大师兄带他出来逛街散心，趁便教诲他一些汇集、辩白动静的体例，他这会儿表情好得很，实在不想围着这个不知真假的鬼打墙华侈时候。
茶馆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没多少钱、爱热烈的坐楼下，有点闲钱，有点身份的坐楼上，乃至连门口另有没钱出去歇脚，在内里喝一文钱两大碗热茶的人贫苦人。这些人没钱也没闲进茶馆里消遣，可他们还是乐呵呵的，大声说话，口沫横飞，也不管身边的人熟谙不熟谙，就称兄道弟起来。不过茶一喝完抹抹嘴，就各奔东西了。
“从这些人的话里能够听出很多东西。”莫辰指导他：“这类闲谈中常说到的气候、风土情面，另有他们路上的见闻，能够从内里鉴别出很多有效的讯息来。”
晓冬本来在剥罗汉豆的皮。罗汉豆煮到了火候，但皮太硬，他回回吃都要把皮捻掉。
“嗯，能看出来，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但是……这些人爱吹牛，说的话能信吗？”
“人没啦。”
“……你们说怪不怪？那条路之前也常走的，送货运粮都顺顺铛铛，打从过了年，就走不通了，转了半天发明还在原地没如何挪动，我就没敢往前啦，直接掉头就返来了。有人不信邪，天快黑了还在那儿绕着，你们猜如何着？”
在晓冬来想，这事儿太奇特了。人们孜孜以求的就是长生，求能够超脱大家间的生老病死之苦。一旦走上这条路，除非身故道消，不然很少有人会主动退出的。这条路上大家都在奋力向前，当然也有人没那么重的得失心，比如胡真人吧，在别人看来就是“不思进取”一流的人物。可要说放弃道途归去当个凡人，那晓冬还真没传闻几个。
这茶馆临街，晓冬他们坐的又是靠窗的位置，楼下街上有人来往看得清清楚楚。
中间凑趣的人诘问：“如何样了？”
“他们说的鬼打墙，是真的吗？”
因为谢家庄办丧事，这南城两条街都跟着染上了喜气，变得比平时要热烈。谢家大门外有人端了大筐在那边，内里装的白面肉馒头，只要有人畴昔说声恭喜，便能够得两个肉馒头了，如许的功德引了很多人去。固然说肉馒头不值多少钱，可架不住多啊，这一天得派出多少馒头去？
莫辰已经看到了从北面来的两人，点头必定了晓冬的判定：“没错。你看出来了？”
“多数不是。”
最后这一点最为关头。在茶馆里坐一刻，只要有点根本，稍稍耳聪目明的修道者，少说也能网罗到百十条大大小小的动静，这些动静如果全装在内心，那脑袋里准成了一团乱麻，底子抓不出个眉目来。一上来必定分不清楚哪些有效哪些无用，但时候长了就天然能心中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