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头本已进了门,闻言站住了身子,瞅了眼董十一,说道:“如何?十一你要毛遂自荐啊?”
谁知董十一道:“这个不大好吧,已经许了别人了,是兰陵社陆应青陆六爷。”
陆应青和癞头当时看考查的时候,董十一报的价是五十两纹银,诚恳要的话能够让个半成。
“哎呦!癞哥这咱哪敢想啊!”话虽如是说,但董十一还是笑的合不拢嘴,嘴角痦子上一颗体毛也笑得不住摇摆:“不过,十一我如何说也在这行当里混了那么多年,弯弯道道的也晓得很多,如果陆爷真缺个经济・・癞哥无妨替兄弟我美言几句呗,兄弟必然不会忘了癞哥的好。”
董十一看着面前的票子,有点懵,这从哪杀出一帮人,上来就要给钱立左券,到牙行那么久,还向来没有见过如许的。
“少扯淡,先看宅子再说。”
据董十一说,这处织布厂是那位湖州客人当年特地兴建的,还不到十年,当时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就是再用几十年都不消担忧。
董十一茫然站起,说道:“你们几位是?”
癞头和王朝绪并肩走着,小声问道:“绪哥儿,如何样,看不看得上?”
几人走到大槐树外站定,公子哥一扬折扇,那位账房走到董十一面前,问道:“你是其间的经济?”
王朝绪、二狗、张有弟他们固然没甚么经历,但一圈转悠下来也连连点头。不久前他们还是不值一提的小小待选,眼下就要有本身的大宅子,都是非常的镇静。
“哗啦”公子爷猛的合起折扇,接着一扇子抽了畴昔,竹制的扇骨刹时在董十一脸上留下一道血红的长印。
“好,我都听六郎的。”
“七折,先交十两银子的订金,剩下的一月后缴清。”
两人正还着价,外头俄然传来一阵响动,接着走出去一群人。打头的一副公子哥的打扮,身边跟着账房模样的五十来岁的老头,背面另有六位来势汹汹的健仆。
董十一和癞头住在一条街上,打小便是世故了惯了的,学啥啥不成。书念不出来,练球又不肯专研,给人当学徒更定不下心来,学武那是想不都要想。
董十一笑道:“癞哥,看您说的,兄弟我有那么不堪么?要不我给您当经济,您看如何样?”
“这宅子我们订下来了,但是你说的代价不可,太高了,我们接管不了。”癞头顺手摘下一片槐树叶,扔到嘴里咀嚼着。
“宅子另有啥好说的,满淮安府再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
“老子我踢了十几年还只是个待选,要不是遇着六郎,还不必然如何样呢。你当年如果跟着我学球,两月出不了头你怕就要骂娘了。”
整日在煤街那一片闲逛,替人跑腿赚几个零钱,一向到二十出头家里人才好轻易托人把他送进牙行,当上经济人,这才有了个端庄谋生。
“哥哥啊,兄弟我这百十斤肉卖了也补不了这亏空啊,给您老让的半成真是最低了,别看半成提及来少,但折起来也有二两五钱银子了,兄弟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