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们相反的是,留梦炎与陈宜中的府中倒是日见安稳。前些光阴经常有仆人不辞而别,这段时候便一个也没有,对他们的态度也格外恭敬。两位丞相的权力也悄悄昂首,府外又有了些前来拜见的官吏。即便不是大张旗鼓,好歹也不消再像半年多以来那样门可罗雀,两位丞相无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眼下他们要做的就是少说多做,千万不成激愤王府,反而要经常派子侄畴昔问候,更加殷勤,昂首帖耳,才气让程越临时忘了他们的存在。
兵权!
陈昑苦笑一声,叹道:“是我害了枢密,实在忸捏。”
丁义竖起大拇指,笑道:“好样的,佩服。杜枢密,跟我走吧,王爷没时候等你。”
就在临安的另一处,另有一名与全玖同病相怜的赵妙惠。赵妙惠一样愁眉不展,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与程越的干系是天大的奥妙,没有任何人晓得,乃至包含程越最宠嬖的顾夫人和柔娘也不得而知。这本是程越为了庇护她而做的安排,但此时却成了她最大的停滞。
程越复苏的时候都在措置奏折,没时候到宫中来见全玖。全玖的忧愁比谢道清还要沉重!
程越笑了笑,站起来走到陈昑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实在你是个很有才德的人,我一向很赏识你,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本日一见,你我就此别过,他日临终之时,不要怪我心狠。你到了我这个位置就会明白,很多事,决非贤人的大事理能够处理,去吧。”
杜中本想再与陈昑说几句话,却被丁义强拉着向内宅而去。陈昑只得向杜中喊了句保重,便低头沮丧地出了王府。
陈昑冷冷地看了丁义一眼,道:“多说无益,这不是你能懂的事理。我在家中静待雄师,惟死罢了!”
当天早晨,程越再次昏睡。妻妾们每四个时候换一批人,保护着程越的安危。内里的护军也是全面防备,有敢妄入王府的,立斩不赦!
杜中热泪上涌,“扑通”一下跪到陈昑脚下,哽咽道:“臣……无能之至,太子恕罪。”
陈昑仓猝扶住杜中,道:“杜枢密何罪之有?莫要折煞了我,快快请起。”
杜中从王府出来后,恍若在梦中普通,转头望着高大恢宏的王府正门,一咬牙,干脆急奔陈昑的店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