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甚么希奇的,后宫孤单,两人常用来打发时候的手腕罢了。刘太妃喜好下棋,程月儿喜好刺绣,是以她们偶然候一起下棋,偶然候一起刺绣。总归在方成乾死之前,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刘太妃好长时候没有见过方艳,方艳也好久没有见过刘太妃。
“好了。”方艳温声道,踌躇了一会儿,又道:“徒弟。”
又喝了几口茶,方艳悠哉悠哉放松身心,心中打磨着为本日到来的寿宴筹办的小型笑剧。
刘太妃定放心,道:“既然艳娘你已经有了主张,姐姐你尽管听着就是,总归能出宫便是功德。”
程月儿稍稍一算,方艳长到现在,唯有当初读书的时候笔墨纸砚一应破钞极多,赶紧叫道:“确切如此,读书的花消太大了。”
这话或许有些不成思议,堂堂一国皇子的嫡妻,如何能不识字呢?
方艳并不这么想,她想起专门让人汇集的质料,眼神幽深:“自从清平记传唱以来,本年天下各地总计有四名女子插手科举,此中三人考取了秀才。”
程月儿也看过来。
他专门比及了本日科举结束, 前来庆祝吕源的,也早就推测他公然身边没有旁人。吕源此人,娶过妻, 也生过一个女儿, 可惜老婆在孕育第二胎的时候难产而死,女儿也有一次喝了凉水, 死掉了。
而方艳忙繁忙碌,又兼之受伤养伤,描述不免有些不讲究,和刘太妃一比,的确如同丑小鸭普通。
你不一样呀。
但是艳娘这孩子——
刘太妃堕入了深思:艳娘此举定是因为前朝百官分歧情意。武曌之时,上官婉儿掌管宫中制诰,封为昭容,艳娘莫不是想要扩大后宫以作储备?
刘太妃心机转得缓慢,闻言道:“识字是要识字的,但是光识字也没甚么用。姐姐你掌管中宫,天然晓得本朝财务紧缺,宫中一利用度也是节流了再节流。如果单是教她们识字,办一所女塾破钞很多,岂是能做的?”
方艳却并不知刘太妃在想甚么,听了程月儿的担忧,大笑道:“读书花消虽大,我却也还供得起,不怕她们把我给念穷了的。”
所谓群仙录,恰是坊间风行的一本话本子,报告几个仆人公求仙问道,访美寻欢之事,用浅显的话来讲,就是初具雏形的爽文小说。
刘太妃迟疑道:“艳娘身上的伤可好了?”
几声委宛的鸡鸣声从院子中传来。
方艳大风雅方一笑:“我筹算办一所女塾,地点就定在国子监中间。”
凡是有些家教的诗书人家,多是不教家里的女孩子认字的,刺绣女工甚么的倒是教很多。
“世平的老婆不是也在宫中?”
因为报酬的干预而蓦地消停的市场有了复苏的迹象。
方艳大笑:“就算没有女校,你若想出宫,和我说一声不就是了?”
方艳闻言也是欣喜一笑。
出了堆栈, 顺着长长的宽广街道走下去, 权当是活动活动腿脚。
“你看得甚么?”
国子监中间恰好有一处大宅子,仆人在刘党一案中倒下了,那宅子现在支出国库,封存得严严实实。
程月儿下棋的程度虽不高,却有着百分百的投入,每次对弈都是竭尽尽力,毫不等闲认输,是以冥思苦想当中也顾不上她。
“你太傅是谁来着?”方艳随口问道。
方艳这一世开蒙就是奉求了刘太妃,如此称呼也没有任何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