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城见楚衡从江堤高低来了，赶紧迎了上去：“累了一天早晨了，归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你看到玉轮了么？”姬城转头问站在他左边的侍卫。
姬城嘴抿着一条线，伸脱手紧了紧楚衡大氅前的系扣。
“我瞧你手脚还算矫捷，不如来粥棚帮我的忙吧。”楚衡伸手握住了茶梅把着碗的手，抬高声音又说道：“哪儿弄来这么破的碗，也太夸大了吧，怕是只能盛的下一口粥……”
“来，先吃个这个。”兵士从怀里取出一张硬馍馍：“吃完了去洗个脸，一会等粥好了，过来帮我分粥。”
“江神不弃！”
“我要送粮食给他们吃。”楚衡指了指城门口临时搭建的粥棚：“昨儿早晨施粥，我是从藤王府下人丁粮中撺出来的米。可明天祭奠结束后，怕是来领粥的人就更多了，世子爷，你送些军粮过来吧。”
“没事，全饿死了，爷也不怪你。”姬城嘴角上扬，不知为何就笑了。
姬城的眉头蹙了起来。他一双吵嘴清楚的眸子直视着楚衡，沉默了好一会。他开口转移了话题：“你跳了一晚的祭奠舞，应当累坏了，还是快些归去吧。”
“世子爷。你不是在朝堂上在后宫中弑君谋反，你是要从藤城一步一步逼到京师去，这一起的艰险，不容小觑。如你这般者，如果没有百姓的支撑，那定然会举步维艰。”楚衡顿了顿，又说道：“现在藤城百姓，能不能挺过这一冬，就看世子爷的了。您如果连本身封地的百姓都护佑不了，天下百姓又如何会信赖您能护佑住他们。”
“嗯。”茶梅扬起一张被泥土摸的浑花的脸，吵嘴清楚的眸子看着蒸馒头的兵士。
粥棚子边，一个穿戴破褴褛烂的女孩手里捧着碎了一半的碗，正翘首以待的等着粥棚开端施粥。
楚衡浑身高低都被汗水打透了，头发鬓角黏在了耳下，脸颊红扑扑的。
“楚女人，楚女人……”人群里多是些青丁壮，白叟女人和孩子都是少数。他们眼中闪着光，脚步虽慢，可视野一向跟着楚衡的背影。
楚衡昂首看向姬城。
“现在藤城人丁伤亡已过大半。用不了世子爷多少军粮的。”楚衡刚强的看向姬城：“”
“你的父母亲人呢？”
右边的侍卫一脸惊骇，说话声低的几不成闻：“小的也没瞥见玉轮，世子爷，我们不会被江神鄙弃了吧……”
茶梅看着楚衡的背影，直到楚衡的背影完整消逝在视野里，她这才又转头看向粥棚里的大锅，脸上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世子爷，藤城是藤军的安身之本。如果藤城不安，你又如何安天下……”楚衡口中不让人，眼中的光却淡淡的。仿佛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江神收了血食，江神收了血食！”
祭奠一向到天明才停下来，楚衡从江堤下来的时候已经累的抬不动胳膊了。参与祭奠的百姓也都累的不可，可他们还是精力奋发，还站在江堤边儿上，哑着嗓子一声一声的喊着“谢江神不弃”。
“沉下去了！祭品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