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唱戏卖肉,就跟找嫩模卖车一个事理。杜哲蹙眉,不予评价。
“徒弟,”连雪道,“杨玉环本就是仰人鼻息的妇人,没了唐明皇的庇护,只能玉颜空死。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连雪被曹雪芹发聋振聩的话刺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中间的李桂更是无地自容,幸亏前台乐班起了势,该到了两位杨妃下台的时候了:连雪狠狠地剜了一眼曲别意和曹雪芹,便翻开帘子不客气地下台了。
杜哲内心明白连雪势在必得,可他现在也没有退路可选,因而他耸了耸肩点头答允,气势上不能输地问了一句,“若你输了,又当如何?”
连雪极细的眉头舒展起来,他也清楚再这么演下去,也不过作践本身。拿不出真本领来,他这场比试,必输无疑。
“不蹚浑水?”曹雪芹反问,调子也进步了,“昔年马嵬坡下,六军不发,帝王无能、反害玉颜空死,孤负了七月七日长生殿的誓词。我若为唐皇,必不会将本身的不勤政、不识人,怪责在女子身上!红颜美色绝非祸水,害了天下的不是杨妃美色,而是李隆基的好美色!本日你叫我不蹚浑水?我偏更要叫这水翻起巨浪来!”
连雪?!
“……”杜哲皱眉,并未立即答复,只暗中捏紧了手中的描金折扇。
“桂……哥儿?”杜哲不明白,连雪如何有如许大的本领叫李桂临时叛变!
“谁说我这妃子没有唐皇?”
然后按谱上曹雪芹该唱一调《簇御林》,但是他竟在台上临时改戏,他复慢走了两步,俄然唱,“金屋藏娇,长门一怨,错把谋权哇当作了情比金坚;平阳歌舞,六宫等闲,又岂独美色,唯红颜贤能良策画、才换了恩德长难绝。”
连雪头上戴着的一样是精美的五凤冠,但他的身上却只着了一件大红色的肚兜,暴露了他白净的肌肤另有光亮的后背、纤细的腰身。大红戏裙低低地系扣在耻骨四周,悄悄一动臀缝可现。戏裙之下,连雪竟甚么都没穿,两条白大腿若隐若现,赤足踏在空中上,更有一股隐蔽的色清意味。
“不管如何说,本日这场子是我三日前就预下的,”杜哲挑眉,“老板您放人出去扰了我的场子,不筹算给我个说法?”
杜哲一愣、带着昏黄泪水望向曹雪芹,这一辄改得出色,像唐明皇与宠妃辩论:金屋藏娇是刘彻母亲王美人和馆陶公主的运营,陈阿娇若聪明,哪会落得长门冷宫的了局。平阳府中的歌姬卫子夫,若没卫青的军功和她本身的贤能淑德,又怎会位及中宫。
“离情,我……”李桂张了张口,最后还是神采痛苦地低下头去。
“你、你是甚么人?!”连雪打量着这俄然杀出来救场的人。
十八这一天,广和查楼外头又挤满了人。后院妆间里,杜哲已将明黄绉缎五彩线绣勾金凤穿牡丹帔披上,头上的点翠五凤冠也已齐备。分歧于刚穿越来的严峻,杜哲现在举手投足之间,都仿佛就是戏里极致繁华的杨妃模样。
感慨红颜易逝这折,杜哲竟生逼出真泪来,一双美目傲视流转,情义透露惊得台下看客纷繁愣住,再不管连雪那边的呻-吟阵阵,又纷繁朝着杜哲这边挨近来。
上来的几折,连雪的势头都压过了杜哲。看客们更多地朝着连雪那小半边的戏台子挤畴昔,杜哲同曹雪芹这边却只要零散几个当真来瞧雅戏的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