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这么快,背面有鬼追你啊?”
“你做梦。”甄知夏将刀子狠狠掼在马氏脚边,吓得马氏跳将起来,甄知夏趁着混乱低头冲出屋去,出门就放声大哭起来:“奶,别卖我,我惊骇,我不去给人家做妾,我不去。”
张氏那里听他,卯足劲儿要捉甄知夏,甄知夏四周乱跑,她现在身量太小,和那恶妻硬碰硬必定亏损,并且水塘边上那么多人,她也不好真的脱手。
裴东南水性极好,他避开甄知夏冒死乱舞的双手,从背后抱住她猛地使力窜到了水面。
张氏尖叫一声,用力将甄知夏推了个仰倒:“老三屋里的,你如何教孩子的,咋的随便咬人呢。”
因着佟家上午的阵仗,甄家院外现在还围着三两个闲人呢,一看屋里冲出来一个小人,待清楚甄知夏光秃秃的脑袋儿,世人俱是一惊,又听甄知夏哭着喊着,顿时就有人大声喊起来:“哟,这不是甄三丫儿么,咋的,你奶要卖你啊。”
甄知夏听她左一个妾,右一个儿子,言之凿凿仿佛是她做定人家小妾了,不由气的浑身颤栗,蓦地扑畴昔就对着张氏粗大黑厚的臂膀狠狠咬了一口。
李氏见那满地枯黄的头发,哭软了身子。甄四见他娘马氏那副疯颠模样,不住感喟,只能悄悄拉了甄知春:“去扶着你娘,别哭坏了身子,我去把你mm拉出去。”
张氏尖叫道:“你听这小蹄子满嘴放炮,哎呀,东哥儿,你也是个读书人,别被这么个小丫头骗的团团转,让开些别拦着我,我要把她带归去给她奶叩首赔罪呢。”
甄知夏立马道:“我才没肇事,是你传闻我值三十两银子,撺掇我奶把我卖给人家做妾的。”
这一跑过甚,竟然到了村东头的水塘前面,夏天的水塘,是孩子的游乐场,塘子边上熙熙攘攘的,大半个村的娃子都在这儿了。
张氏在一旁调拨道:“侄女儿好本领,得了银子不说还哄了佟家人过来,问婆婆要买你归去纳福呢。”
管不了这么多了,头发还能再长,老乞婆如果然的动了卖她的心机,她还要不要活了。
张氏当即换上一张笑容:“侄女儿你不懂,这当妾啊,听起来是不如何好,但是日子是自个儿正颠末的,可不是让旁人听得,不说远的,我们村里金婆子的闺女前两年就是给人当妾的,一年没到就生了儿子,那返来一趟啊,是穿金戴银,一窝蜂的下人服侍,可风景了,也不但光是她,婆婆你是晓得金婆子,家里本来是村里最败落的,现在有着女儿补助,一家人都住上砖瓦房了,那日子过的是水水润润的。”
身上的衣裙翻上来,跟着水波贴在耳边泛动,甄知夏呛了好几口水,一边冒死踢腿一边不忘内心骂娘。
甄知夏和里正儿子东哥儿落水的动静传到甄家,李氏一听差点厥畴昔,甄四内心有顾忌不敢直接去扶三嫂,只得对着泪流满面的甄知春道:“别慌,一慌就乱了,我去找人把爹和大哥二哥几个从地里叫返来。”
村里人见惯吵架孩子,初始还没当回事,一听三十两的巨款,立马口耳相传炸开了锅。
一个十五六岁的翠绿少年忽的拦到他面前,甄知夏一个刹不住差点撞进他怀里,少年白净的面上微微一红,赶紧伸开双手帮着把她的小身子稳住。
张氏正笑得小人得志,猛地被这声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又笑的愈发欢畅起来:“哟,我道是谁呢,本来是侄女儿返来啦,可不巧,佟家的人才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