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静得让人头皮发麻,只要宋定天不时喝酒的声音,三个年青人,连呼吸都那么谨慎翼翼。就在宋定天有些绝望之际,他的耳边俄然响起了一个暖和的声音。
“母舅!”王超闻言,有些气短。
三人被宋定天这架式震慑了,齐齐起家,王超羞得脸都涨红了,他就是不甘心罢了,他就是想发脾气罢了,他就是不想陆元畅这么舒坦,真让他接帅印,他如何接得了。
池将军设想,若按眼下的局势生长下去,朝廷与镇北军必有一战,到当时,保护朝廷北方大门的自已与此军队碰上,不知会是多么风景。
由此及彼,猜想京师,猜想关内其他地区,怕也是如此风景。上行下效,公众之态,官员之态,亦是朝廷之态,难怪宋定天会对朝廷如此绝望,如许的朝廷,就是陆元畅都看不上。
“喝够了便早些归去安息。”宋定天自斟自饮,淡淡地说道。
“你休要装好人,惺惺作态,虚假!”王超一手拍开酒坛,酒坛碰地而碎。
这个决定,镇北军大小武官到是没太大架空心机,能坐上大将军位子的就那三人,宋定天宗子宋文伯,宋定天外甥王超,宋定天半子陆元畅,翻来覆去,都是宋家人,一个有身份,一个有资格,一个有才调,选谁都当得,但若要说实在话,大伙儿天然更愿跟着陆元畅。
池将军在保安城最大的饭庄燕来居中摆下宴席,为显昌大其事,保安城城戍守将悉数作陪。保安城为中州繁华之地,民生充足,又无战事之乱,为朝中功劳世家历练后辈热中之选,城戍守将,多为勋贵以后,年约二十至三十,恰是芳华之际。
陆元畅身为土生土长的北地人,眼下看到的统统都感觉别致,但是看着看着,她不由微微点头,北境虽苦,但自上而下都有着浓浓的居安思危之感,而反观保安城,作为关中大城,应有的繁华自不必说,但是在关中云湘二州尽入西夏敌手之际,身为关中人的保安人竟然还能如此颜笑宴宴,这如何不让人匪夷所思。
出征了,陆元畅升任宋定天副官,在中军帐营听令。说是听令,那是对外的说法,宋定天要培养交班人,万事都由陆元畅拿主张,他只在一旁看着,在某些紧急之处多加提点便是。
两边酬酢过后,陆元畅命镇北军驻扎于城外营地,宋定天带着一众将军入城。
“表哥,小弟不善喝酒,这些都给你罢。”陆元畅美意将酒递给王超。
陆元畅抬头喝完酒,便不管别人如何再劝,她只以茶代酒相回。宴开三桌,菜色皆为上上之选,见过的,没见过的,听过的,没听过的,色香味俱全,但陆元畅用得很少,宋定天用得更少,因着宋定天与陆元畅的态度,镇北军众将军也是极其谨慎,只要王超,似是要宣泄普通,冒死喝酒。
她从未分开过北地,并不知外头的天下究竟如何,本日自保安城百姓,再到守城官兵,让她对眼下局势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信心。百姓妄图安乐,官员豪侈脆弱,这是羊普通的敌手,真真是老天开眼了。
陆元畅与宋文伯闻言,放下了酒碗,而王超,则是将空酒坛子重重砸在桌上,唬着脸说道:“不敷!”
陆元畅晓得局势的严峻性,便下了数道军令整肃军队,故而当保安城守将开关之时,看到的是威武正气的镇北军。那整齐的军队法度,那肃杀的战意,那精美的设备,都令得保安城将士动容,特别是保安城守将池将军,更是对镇北军大为赞叹,朝廷如有如此军队,何愁天下不定,可惜了,因着朝廷的态度,生生将如许一支战力极强风格松散的军队推离了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