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二想再卖奴家,奴家逼不得已,才恳请大郎救奴家一命。”顾小芙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陆元畅。
顾小芙晓得事关严峻,便与陆元畅细细说来,说着说着,不由再次感到悲惨,但是,她生生忍住了眼泪。
“我陪你去吧,夜深有狼,你如此赶来已是万幸,不成逞强。”
不过是十多岁的年青人,两人的表情,倒是如此沧桑。
“此事告急,大郎可否容奴家进屋细说?”顾小芙深知短长干系,这院门处实非谈事之地。
“你这是何意?”陆元畅吓了一跳,忙去扶人,只是顾小芙不肯起家。
“大郎先前救奴家一命,奴家戴德戴德,无觉得报,本不该再烦大郎。但是此时,奴家万般无法,只求大郎再救奴家一回,此生,奴家的命便是大郎的了!”顾小芙想出这个别例,也是病急乱头医,如果陆元畅不肯意,那么,她会决然赴死,毫不轻易偷生。
“大郎不成,如果如此,郑二此后必缠着大郎,以奴家作威胁,大郎恐永无宁日。”顾小芙一听陆元畅发起,心下略安,她没赌错,陆大郎确切是个好人。
陆元畅先前自杨大娘那边听得了顾小芙的经历,对她本就动了怜悯之心,再见着她如此作派,怎狠得下心去回绝她。
“去吧,临时忍耐一晚,明日我必将你接回。”陆元畅看出了顾小芙对郑家的顺从,安抚地说道。
“你是郑家媳妇,我一个姓陆的,如何救得了你?”陆元畅非常难堪,以她的身份,底子没有插手的余地,但是顾小芙实在是太惨痛了,她不忍回绝,想了想,便说道:“要不我再出五两银子替郑二还债,你看如何?”
来时的路,是那么的冗长而又悠远,归去的路,倒是长久之极,顾小芙看着郑家大门,将披着的外套交还给陆元畅,眼中闪着一丝不舍。陆元畅给了她太多的安然感,让得身在惊魂中的顾小芙迷恋。
“甚么?!我已承诺借银与郑家,何来再卖一说?”陆元畅见顾小芙面带忧色,便知此事并不作假。
昏黄的油灯下,是顾小芙满脸的湿意,夜露深重,她从村西摸黑赶至村东,期间还走了很多弯路,因不认得陆家,故而寻了好久,才在此地见着孤傲的院落,想起陆元畅的传言,便赌了一把,谁知还真让她赌对了。
“你可知,我是七杀星,命犯七煞,克父克母,克尽百姓?”陆元畅幽幽地说道,一个女孩子,从小被人冠上如许的名头,她的表情极庞大,有很多时候,连她本身都信赖,阿爹阿娘是被她克死的。
“喝口热水,去去寒。”陆元畅见着顾小芙如此,不免心软,不但倒了杯热水,还给她拿了块棉布让她擦头。
是的,她怕死,她还年青,就算顶着七杀星的命格,她都不想死。但是面前的女子,倒是视死如无物!
身在其间乱世,女子有何挑选!
“大郎不必操心,奴家自去家中便可。”顾小芙作了万福,感受披在身上的衣服让整颗心都暖了起来。
陆元畅看着决然的顾小芙,一时不知说些甚么。
“奴家谢过大郎。”
“何事?”陆元畅弄不懂顾小芙的意义,这深更半夜的,她寻上门来,如果被人瞧见了,她们俩跳进洛溪也洗不清。
“你可知,我是军户,以目前国势,需求征兵,我恐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