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呆呆地昂首,看到站在她身侧的阿善。
几个侍卫不肯放百里寒走,却那里拦得住他。所幸段轻痕在帐内发了话,不然,不免一场厮杀。
那是一只苗条的手,他很等闲地把剑从受了伤的段轻痕手中抽了出来。
她不能不走,如果再不走,她怕她会心软舍不得分开。
流霜喂完药,扶着段轻痕让他平躺在床榻上,为他盖好锦被,清眸扫了他一眼,回身就要拜别。
夜,清冷如水,弯月隐在云层当中。
她颤抖着走上前去,搀住了师兄的胳膊。
她要的不是这个!
“如果,杀了我,能够减轻你心中的痛苦,霜儿,你脱手吧!”段轻痕哑声说道,俄然从墙上抽出宝剑,递到流霜手中。
师兄的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固然受了伤,手有些冰冷,但是,于流霜而言,却还是是令她心安的。但是,这双手,她却再不能依靠了。
规复羽国的国号又如何?她的家和国还是没有了,她的父皇和母后再也回不来了。
她拿着剑,那剑尖就指着段轻痕的胸口。只要她微微一用力,剑就会刺破他的衣衫,刺入他的心脏。
她一向不明白,师兄为何要救她。他的爹灭了她的国,杀了她的父皇母后,而他,却救了她。为甚么?
她在心中冷静说道,霜儿不恨你,但是,霜儿再也不能叫你师兄了。从而后,我们只是陌路。
她闭了闭眼,不敢再想下去。她搀扶着师兄,走到床榻边坐了,伸手将段轻痕的蓝衫褪了下来。内里是一件红色的内衫,鲜血已经将衣衫染红,伤口不算浅,如果再深一分,便会要了他的命。
流霜不敢粗心,行动和顺地为段轻痕敷药,包扎,又将炉子上的药端了下来,盛在碗中。待药晾得不太烫后,又端了畴昔喂段轻痕。
丧亲之痛,他能够设想到霜儿是如何难受,他不知该如何去安抚她,何况,他有资格安抚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