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悠然地站在桂花树的树荫里,面上保持着一贯的澹泊和安静,无情无欲地凝睇着她。他那模样不似刚来,流霜只恨本身如何现在才发觉到。不过,在他的府里,要想见他不轻易,要想躲他也不轻易。流霜干脆对他不睬不睬,持续锄她的地。
因为是在锄地,以是流霜将袖子挽得高高的,暴露了嫩藕普通白净的手腕。
桂花树阴凉下,百里寒的脸阴晴不定,眸光闪动不已。他俄然回身,负手远去,候在门外的张佐李佑也缓慢跟着他远去。
百里寒俄然认识到这一点,有一种庞大的情感俄然淹没了他。
红藕晓得自家蜜斯的脾气,只得罢休,红着眼圈到屋内清算去了。
既然回想回溯到了七年前,百里寒就不成按捺地想到了,他在复苏后,曾经用力推了那少年一把,害阿谁少年碰翻了药碗,扎伤了手腕。他当时清清楚楚看到了那流血的伤口,阿谁位置,仿佛和她这个伤疤的位置是一处。
“眉妩,”百里冰叫着女子的名字,这个名字倒是媚得很,“本王把你从花楼里赎出来,在王府里做一名侍女,你可情愿?”
流霜犹记得前次搬到听风苑时,那绝望落寞的表情。再次回到这里,心底却一丝悲戚也无,安静的不像话。或许,是对百里寒再无期望了吧。
“李佑!你去查一查白王妃的事迹,最好是能寻到她家里的仆人,看看她是不是曾到过青姥山采药。”
百里寒的目光在触到流霜的手腕时,俄然闪了闪,那白净的手腕上,竟有一道伤疤,弯弯的,极像他胸前的那道疤。
百里寒倒也没再难堪流霜,他的本意,便是囚了流霜,让她不能再去魅惑他那犹是顽童的五弟,如此罢了。以是,他很风雅地派了侍卫,到流霜租住的小屋,将流霜的一应物事全数搬了过来,包含流霜的丫环……红藕。
她冷声道:“如何,莫非王爷不答应?”语气有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流霜顿了一下,只感觉抵挡的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烧着,打击得她白净的脸都有些发红了。他是甚么意义,她不能种地?
“奴家本名代眉妩。”女子低头低声答道。
女子眸中闪过希冀的光芒,感激涕零地连连点头,在王府里做侍女,天然比在青楼做一名舞女要好。
“你叫甚么名字?”
流霜对此时的百里寒,只要一个考语,那就是莫名其妙。看他的模样,仿佛是有些不欢畅,约莫是看到她安闲了。
七年前那场刺杀,身上其他的伤都没留下疤,独独胸口处,留下了一道新月形的疤痕。他当时还想,阿谁救他的少年甚么意义,莫非是要为他留暗号?
百里冰拍了鼓掌,珊瑚和小巧闻声走了出去。
这么巧?莫非当年的少年真的是她?
本来听风苑是极偏僻的,他常日里很少来这里。本日不知如何鬼使神差,他竟绕到了这里,或许他潜认识里也很想看看,这个被他囚禁的女子,是如何哀思欲绝吧。但他倒是没想到,她竟然在那边悠哉游哉地锄地,还锄得不亦乐乎,好似地里有宝普通。衣衫有些狼狈,感染了些许泥尘,倒为她添了些浑厚之气,非常受看。
她的话令他眯起了那双幽深的眸,面庞仍然无风无浪,但是不知内里暗涌着如何的伤害呢。他的眸光,在她的脸上浏览了一圈,偶然间落在了她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