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走到红藕面前,伸手接过红藕手中擦背的锦帕,浅笑着说道:“我来,你出去吧。”
流霜愤然扫开他的手,冷声道:“百里寒,你这个混蛋,你罢休!你给我滚蛋!”
她不甘心,在分开前,就如许失身。
实在是怒到了顶点,恨到了顶点,流霜说出了与她而言,最卤莽的话。然,她的话,对他仿佛一点影响也没有。
当他终究摸索着找到路途,他的笨拙他的生涩令流霜倍加痛苦。
彻夜本是他和代眉妩的洞房之夜,但是,他却错进了洞房。真不知,待他明日醒来,神智复苏,会是如何一番景象。他会不会说她使了甚么手腕,勾引他的?
“不要啊,你们两个明天如何了?我……”红藕烦恼地大喊,话语却俄然间断,倒是被轻衣点了哑穴。
他是醉酒走错了路,错来此处,他是把她当作了代眉妩吧!方才,他口口声声叫着娘子,是在叫代眉妩吧!毕竟,她才是贰心中的娘子。
流霜正在怔愣,百里寒褪去身上的大红吉服,冷不防俯身将流霜从水中抱了起来。流霜惊呼着挣扎着,但是却撼不动他一丝一毫。
一针针下去,冒出一个个小血珠。
这张脸,有着玉碎的苦楚。这双眸,带着倔强,带着凄楚冷冷凝睇着他。眼角处,闪动着晶莹的光芒,那是泪光。她沙哑着吼道:“你走,我不是代眉妩,不是你的心上人!你快些滚蛋!”
他低头吮去她脸上的泪,但是她的泪不断地流,他不断地吮吸。他在她耳边密意地呢喃着:“傻瓜,你就是我的心上人,你就是我的娘子!霜霜!”
望着敬爱的女子,体内的豪情在收缩。他的身子仿佛是滚烫的火,而此时的流霜,就好似一汪碧水,他好想把她揉进他的骨肉。
红烛冷静燃烧着,烛泪蜿蜒流淌,一如她的泪。
他,这是如何了?
流霜完整绝望了,用力挣扎着,却那里挣得过百里寒。不一会,身上的湿衣便被百里寒脱了个干清干净,只露着一件淡粉的肚兜。
她的泪,冰冷苦楚流淌。
百里寒见流霜不动,伸手便去搀流霜的手臂,要将她从水中搀起来。他的手一触到流霜的手臂,流霜浑身一颤,冲动地一扬手,泼了他一脸的水花。
就像夏季里的初雪那般纯洁,就像窗外的月色那般洁白,就像暗夜乍开的白莲那样芳香,又像素净的罂粟花那样令人失魂落魄。
他却刚巧在此时一动,金针偏了方向,刺在穴道中间。
俄然的刺痛令百里寒神智有些清楚,他迷惑地望着面前的这张堕泪的脸。
他的笑容让红藕傻了眼。
“百里寒,你来这里做甚么,还不出去!”流霜咬牙仇恨地说道。
他身上那大红的吉服,在烛火的映照下,那么光辉,好似燃烧的感情。
两人就在相互折磨中体味着初解人事的痛苦和甜美。
他感到了疼,却只是皱着眉,并没有停止他的打击。
但是,帐内光芒暗淡,堕泪的眼,视野有些恍惚。好久才找到了穴道,用力刺去。
被两个放肆的丫环制着,红藕仇恨至极,但是也很无法,自恨学艺不精,技不如人。
净水如碧,淡红色花瓣在水面上悠悠浮动,幽幽淡淡的香气在室内悄悄满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