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誉见云露嘴角冒血,有些心有不忍。

“父亲何必担忧,不过是小惩大戒。母亲是受过世家高档教诲的,自小就对我说过,越是严苛越是能出端庄的淑女。她深谙这事理,莫非还能说我这不对?哦,那还是我不对的,母切出身云家,要奖惩也应当请宫里有些资格的老嬷嬷来,如何能让这侍女动手呢?”

姜姨娘怔怔地看着我,眼中闪过惶恐之色。

看来云露是不会教了。

鲜红的血将我那素白的帕子染红,像是雪地里的朵朵红梅,真都雅。

“是又如何?说到底云家才是世家之首。云家手眼通天,权势逼人。太后都是出自云家的。程家拿甚么比?我靠我外祖父外祖母如何了?”

云露见程誉发怔,胸口闷痛了起来。

“父亲,我要给我阿娘上柱香。我母亲和姐姐也没甚么事,陪我一道吧?现在我灿烂门楣,父亲升官,满庭喜庆,如许的功德可不能不让我阿娘晓得。”

“母亲又耍甚么小性子了?都说夫为妻纲,我嫁给太子这些光阴,日日不敢忘这三纲五常,经常谨遵母亲教诲。可母亲呢,一心只要娘家。这般嫌弃父亲当初为甚么嫁过来?我阿娘跟从父亲向来都是百依百顺,父亲说要娶她她信了,父亲让她当妾她也二话不说。你从未有一丝至心,为甚么要拆散爹和阿娘?”

言语中如此猖獗,的确骇人听闻。

只可惜……

他跟着我一道进了前院的小祠堂,而他身后那对他“不离不弃”的云露也跟了过来。

我发作完了,浑身舒爽。

我顿了顿,像是悔过似的,来到了云露面前。

“阿欢,她毕竟是你嫡母,到时候云家……”

被点名的姜姨娘这才回过神,欣喜地上前搀扶了太夫人。

那贱人已经死了,他莫非也心死了吗?

程馨见到这一幕,直接气地扭头就走。

程誉却仿佛感受不到似的。

他拉着云露的手,云露却动都不动。

程誉闻言,胸口阵阵酸胀发麻。

我松了手,帕子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我一脚踩了上去,对身边服侍的婢女道:“不消捡了,脏了。”

程誉压着这些光阴的郁结像是俄然被翻开了。

“好了,到底是我的母亲,小小惩戒过后晓得错了就好。再打下去,我可要心疼的。”

只听得噼里啪啦,几个巴掌就把云露的一张脸抽地通红。

“能不能册封,都不影响我现在手持圣旨,父皇给了我光荣,自不是让人随随便便来冲犯的。谁想撕下来,还得看有没有这个本领。”

程馨定住,头皮发麻了一瞬,转头。

她若不是至心喜好如何会下嫁?

本来没了圆圆,他就形单影只了……

“老太爷,太夫人返来了。”

闻言,我扫向了她。

那侍女恭恭敬敬地点头,拉开架式,摆布开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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