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罢,黄子澄再与齐泰见礼道:“多谢左侍郎向小女荐得如此神医,当该我上门称谢,岂敢劳烦你亲身前来。”
黄子澄见齐泰话说半句,心下会心,回身将齐泰请至书房,遣开下人、细心闭上房门。
正值此,黄宅下人通报齐泰已至,黄子澄感激齐泰保举莫病之情,从速出厅迎出去,说道:“左侍郎大恩!莫病道长果然神人也,小女自发已大好。”
见黄子澄称谢,莫病呵呵一笑,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老道倒是有一事……”
黄子澄道:“尚礼所言有理,却不知有何良策?”
莫病对易道功法无甚兴趣,却对易医之理情有独钟,常借唐时孙思邈不知易何故言太医之语来反劝大师兄第五元贞,让其勿担忧、勿操心、勿闹心。
黄子澄道:“如是两年之前,尚礼所言天然不差。可今非昔比,那李景隆直如脱胎换骨普通,才学见地均环球罕闻。依他所言倒是曾有奇遇,蒙得神仙指导。”
黄子澄爱女黄林檎诊为少阴病,腹胀多呕,吸气少而呼气多,甚为险危。莫病瞧过,知其经脉淤结而至药物难以见效,是以用内力、针炙给其通身经脉疏浚一番,立时见好,再开几剂药方保养便是。
莫病到底想去遇着第五安,遂闲谈数语后便决然告别。黄、齐二人苦留不得,只好将其送出门去。
齐泰哈哈一笑,低声道:“知我者,黄侍读也!”
齐泰道:“果然如此?此前我也偶有听闻,却不及子澄说得这般详细。只是这仙怪之事,到底有些勉强。”
齐泰道:“却不知何意?”
莫病甚喜,又将第五安身形边幅细细说与黄、齐二人。黄子澄当即唤来下人叮咛,着其常日里留意某位身形衣衫如何、年纪边幅如何之人,凡是有事俱及时向其报之等等。
黄子澄身为朱允炆侍读先生,本就一心为朱允炆谋想,毕竟他日即帝位后对本身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考虑数日却无良策,不何如何去稳固朱允炆储君之位。现见齐泰如此上心,天然心下极喜。
黄子澄道:“殿下与之相谈,我多有在侧。其人不但会说仙语,更会写得天书,其音其字与我人间大相径庭。”
莫病道:“老道有一徒,复姓第五,单名一个安字,克日游历至京师……亦或本地一域。虽年已十八,倒是第一次下山,且行动举止……嗯,有些异于凡人。老道担忧他不谙世俗,或不晓礼法而犯了官事,故而烦请二位多多指导。”
过得一盏茶工夫,黄子澄收起笑容,说道:“尚礼可知殿下之忧?”
齐泰面露不屑,说道:“其父忠勇,其人亦喜兵法军略,然不免有赵括之嫌,尴尬大用。”
黄子澄心道:“朝廷规制森严,确是稍有不慎便会触反。如果是平常小事,我卖与他小我情也无妨,如果触及酷刑重罪之事,我天然有天子犯法与民同罪的事理来应对。”当下笑道:“道长神仙普通的人物,弟子天然与凡人分歧,那里犯得了官事?倘或真有委曲,我定当尽力保他明净。”
老道不是别人,恰是乾元宗二师父莫病。两年前机遇偶合与齐泰瞧了头痛奇症,被齐泰赞为神人。他本升天各处,只是收到徒儿动静而知悉本宗大弟子第五安克日到京师四周,遂想顺道来瞧瞧。
齐泰笑道:“黄侍读不必客气,我昔日亦是蒙汉中传授方孝儒先生保举方能熟谙莫病道长,实不敢居功。只是,令爱病遇良医当然可喜,可此事到底是家宅小事,你我朝臣,当有大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