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高踞朝堂的那些主战派士大夫,固然满嘴都是忠君爱国、与贼虏誓不两立的豪放之言,但论起祸国殃民,也没比主和派的软骨头差多少——明显连守城都已经险象环生了,这帮疯子竟然还要朝廷王师出城迎击,正面硬撼女真铁骑,以免堕了天朝上国的威风……题目是城里这帮废柴禁军有那么大本领么?
幸亏,郭大神仙的灯号,现在在汴都城中非常好用,王秋他们只是随口诈唬了几声,那些禁军就乖乖把各色宝贵木料的家具木雕,十足拱手奉上——这些粗笨木器固然宝贵,但毕竟不是金银珠玉,在昔日承平光阴里或许万金难求,现在身处于烽火围城当中,倒是值不上几个钱,反不如拿去给郭真人卖个好。
郭京举起拂尘,满脸悲悯地说道,“……贫道就在此略施小术,让这大雪就此消逝,重现朗朗晴日,以稍解我大宋将士顶风披雪之困……不知张学士意下如何?”
看看城外这些军容严整、士气昂扬的金兵,再看看城墙上这些东倒西歪、两股战战,乃至屎尿齐下的大宋禁军,又回想起朝堂之上那副乌烟瘴气的景象,张叔夜的表情不由得更加绝望。
当然,那是郭京郭大神仙才有的报酬,至于王秋他们几个“主子”,就只要穿素色长衫的份了。
合法张叔夜为了这烽火危城而长叹短叹的时候,却俄然听到了远处那一嗓子悠长的唱名声:
不幸那些伤兵,本来就血肉恍惚、奄奄一息,却又被丢在四周漏风的窝棚里,贫乏医治和关照。运气好的还能挤在火堆边取暖,如果运气不好,被挤到边上了,那可真的是有活活冻死的伤害——王秋就亲眼看到几具僵尸从窝棚里被抬出来,头发和髯毛上都挂着冰棱,皮肤更是冻得发青……
即便是那些没受重伤,轮班歇息的兵士,固然设备不错,但看上去也都是一副摇摇欲坠的委靡模样。
——固然不如何信赖这位妖道的大话,但张叔夜还是勉强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可惜那边自发得读了几本兵法就能挥斥方遒的士大夫们,却完整看不到这一点,只是亟不成待地想要顿时打个翻身仗——眼看着禁军不给力,他们竟然病急乱投医,把但愿放到一个叫郭京的妖人头上去了!乃至胡乱弄了一帮贩子闲汉,硬说是甚么“六甲神兵”,希冀着靠他们来杀退十五万女真铁骑!!
伴跟着一声中气实足的唱名,郭京手持拂尘,带着王秋等人施施然地走近了汴梁城的东水门。
遗憾的是,城外那些的金军固然也很震惊,但却并没有共同郭大神仙营建宗教氛围的筹算。
遵还是例,郭京在这时候应当披垂了头发,挥动着桃木剑,登上神坛跳舞一番,或者口吐白沫,假装天神下凡之类……但作为一个信奉果断的布尔什维克,郭京政委明显对装神弄鬼贫乏兴趣,以是只是对诸多拥趸粉丝们拱了拱手,就摸出一张画着太阳标记的小卡片,朝着神坛中心一台怪模怪样的机器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