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崇祯四年的二十七个刹时(八)
总的来讲,在后金军破关深切山东,或者山西农夫军高出中原打过来之前,山东估计还不会大乱。
“……不要紧,比来几天刚好有些胶州流民坐着几条破船飘到了花果山,一个个又冷又饿、半死不活,被我庄子里的人从海边救起来以后,那些流民都表示志愿卖身投奔,现在都已经剃头净化过了……”
对于这些山东乱党来讲,以盐场而敷裕的海州,就坐落在山东隔壁,天然是他们眼中非常垂涎的一块大肥肉。就在比来的一个月里,已经有好几个好几个所谓的“羽士”或者“和尚”,以及没有任何宗教装束的所谓“神汉巫婆”之类的人物,因为行动诡异而前后引发了海州本地官府的重视,很快就在官府和缙绅的打击之下完整销声匿迹了——要晓得本时空的大明官府可压根儿没有甚么人权观点,发明可疑人物就抓归去鞭挞一番再说,乃是各地官府的通行常例。更何况现在又是非常期间,很多人只是因为言行可疑就被砍了脑袋,或者在衙门里被鞭挞致死,另有些不利蛋则是死在了暗无天日的缧绁和衙门门口的站笼里。
“……甚么事?天然是破财的祸事了!为了眼下越来越多的流民,府台大人调集处所缙绅开会,先是按例哭穷,然后就是号令大师‘主动捐募’,连我这个海岛上的外村夫,都被硬是分摊了五十两银子!”
※※※※※※※※※※※※※※※※※※※※※※※
以是,这一年腊月里的海州城也还没有封闭城门,制止北方的灾黎入城,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城里一样已包办起了练勇,把关厢和四周各村的丁壮构造起来,随时筹办“弹压”饥民反叛。城门口则挂着用于杀一儆百的几颗人头――始终是血淋淋的新奇货品,城外又多了几个草草搭建起来的棚子,熬着一锅锅清可见底,霉味实足的“稀粥”。就是如许的稀粥,云集在四周的灾黎还不是每个都能吃得上,每天衙役给饥民发多少“筹子”是有个定命的,轮不到的饥民只能饿着,一向轮不上就饿死拉倒。
其次,天然就是考查一下山东半岛尖端的登州镇,这个带着较着穿越者陈迹的处所个人,究竟在山东具有多少气力,个人内部究竟有多少穿越者,对大明的虔诚恳又有多少,对待己方权势的态度又是如何,好让元老院在制定下一步应对战略的时候,具有更多的究竟根据——这才是张应宸本次北上的真正事情核心,他之前是更北方的临沂一带展开谍报汇集事情,但跟着鲁南局势的日趋崩坏,如果张应宸持续待在沂州的话,或许就有遭受流民围城、玉石俱焚的伤害,这才南下撤退到相对安然一些的海州城来。
恰好之前官府募集到五万两银子的事情,全部官兵早已晓得,都眼巴巴地等着这笔空前大犒赏呢。此时一看,即便已经是流寇兵临城下的要命关头,诸位下属们仍然这般苛待本身,因而一起一落的庞大落差之下,天然是气得大家痛骂,满肚子怨气。接着,各路守军还因为各营银两分派不均,而在城墙上为抢银子发作内哄,乃至于动刀子死了人。李自成趁机挥师猛攻,守军天然是投降的投降、崩溃的崩溃了……
不过,崇祯年间的大明公事员阶层,当然是充满着无数的作死妙手,但是再上面的缙绅土豪,实在也一样非常善于以各种姿式来作死。比如同样在流寇横行河南的时候,有一次某个县城即将被农夫军围攻,城中某缙绅预先得知风声,在城内囤积了很多粮食,预备在围城开端以后坐地起价,通过发卖天价粮食来大赚一笔……谁知比及围城战开端以后,却被县令的一纸公文封了粮栈,把他的存粮都运到了衙门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