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方才完工不久的虎帐中间,穿戴红色战袍的登州镇兵士关大弟,正跟他的同僚们一样,手里紧握着一杆长枪,谛视着远处一大群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满身脏兮兮的流民,被十几名登州镇马队用鞭子摈除过来。而在虎帐中间一块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空位上,另有更多蓬头垢面的流民,在挤挤挨挨的席地而坐。
可惜的是,如许奇异的种子还是少了些,不晓得能不能填饱比来涌过来的这么多张嘴……眯眼看着每天都在成百上千地涌向这边乞食的外埠灾黎,关大弟挠了挠头发,不无忧愁地想着。
因为努尔哈赤对辽东汉民的残暴搏斗政策,自从辽东沦陷以来,残存辽民为了摆脱女真人的血腥统治,就不竭向辽西走廊和东江镇各岛流亡,使得东江镇的这么些瘠薄海岛,最多的时候竟然拥堵着几十万人丁。很明显,资本有限的东江镇养不活这么多人丁,因而辽民只能持续渡海南下,向山东半岛的登州流亡。
但流民却不会放心饿死,而是会竭尽统统才气搞东西吃,或者流亡到能够吃上饭的处所。固然三面环海的山东半岛夙来地盘瘠薄,物产不丰,并非饥民流亡的最好挑选。但现在河南和北直隶大旱,去了那边也找不到吃的。南直隶固然富庶,但闻香教乱军却堵住了南下之路,跑到那边去的流民全都被充了炮灰,在攻城战当中填了壕沟……相形之下,传闻被登州军户运营得非常繁华的胶东,反倒是一个好去处了。
第三,晚明之时,军队反叛叛变已经成了常事,之前另有辽东巡抚被打死的先例,过后也还是是法不责众……在兵士们看来,现在这事儿闹到最后,顶多也不过是杀人放火受招安罢了,又何必太担忧呢?
并且,那些渡海南逃的辽民,大多数也更情愿待在登州府城,相互照顾着过日子――因为登莱巡抚孙元化这个闻名的明末洋务派,为了尽快编练出一支有战役力的西式新军,在登州首要依托招募辽东逃兵来弥补兵力,导致在登州构成了很多满是辽镇兵丁的营头,很多辽东逃人也风俗性地凭借他们糊口。
因而,关大弟和两位同僚就临时放下兵器,每人挑着两捆柴火,慢吞吞地朝着灾黎营走了畴昔。
“……二百八十……二百九十……三百……三百一十……三百二十……唉,明天又来了这么多人,登州那边真的养得活那么多张嘴吗?”看着铁丝网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关大弟有些忧愁地嘀咕说。
但是,合法陈新大帅筹办狠下心肠,把这些实在养不活的流民,摈除到别处地界自生自灭的时候,环球华人穿越者联盟的钢铁战舰却从天而降……因而,登州镇对待流民的态度,也立即随之一变――驻扎在占据区边沿的登州镇部属各军队,都收到了当场施助和收留流民,并且向火线港口转运的军令……
即便在登州镇起兵造反,霸占府城以后,山东本地人跟辽东灾黎之间的冲突,还是没有获得化解。相反,因为登州镇各式设战略夺地盘、设立军屯,用以安设军属和附庸人丁,与缙绅大户为敌的原因,登州、莱州这边的“土客冲突”,一下子变成了更加庞大的三方大乱斗,每天都要砍掉几十颗脑袋才弹压得下去。而起码十余万衣食无着的辽东逃民和溃兵,究竟该如何安设,现在的登州镇也还没想出一个妥当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