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白云朵朵的阴沉蓝天,耶律大石固然如许的气候突变感受有些猜疑,但还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夏季里可贵一见的残暴阳光撒落在他身上,让耶律大石感受仿佛和缓了很多。他正想要把桌案挪到窗户边上来,一边晒太阳一边办公,却俄然听到一阵如有若无的音乐从远方传来。
眼看着如此富有震惊力的天降异象,这座城里的各族住民全都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蒲伏在地,念念有词,祈求天上宫阙里的神仙保佑本身。而耶律大石也在踌躇着要不要跪下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头顶那座“天宫”的音乐声戛但是止,一个有些沙哑的嗓音却随之响了起来:
――北风突然袭来,纵使裹着华贵的貂皮大氅,耶律大石仍然不由得打了个颤抖,只得独自起家,重新关上窗板,又移来一个沉重柜子,将窗板堵上,这才重新坐回火光之下,提着羊毫皱眉苦思。
可敦城,辽朝西北路招讨司衙门
――这是多么的震惊!多么的绚丽!多么的摄民气魂!多么的不成思议!
昔年辽国在全盛期间,边境曾达到北海(贝加尔湖),包括全部漠北草原,并设立了西北路招讨司、乌古敌烈统军司等对漠北各族停止管束。到了辽朝末年,契丹人对漠北民族的节制力大为减弱,乌古敌烈统军司已经名存实亡,但这个处所的本土游牧民族仍然还没有构成大一统的气候,只是呈现了一些部分的、不稳定的部族联盟。依托契丹人昔年的一点余威,耶律大石还能勉强震慑住漠北诸族,保住可敦城不失。
在辽国强大的期间,这一严苛的政策有效减弱了草原游牧民的战役力,即便偶有兵变,也是旋起旋灭。但到了大辽五京皆失,仅剩可敦城一隅的时候,却成了耶律大石重整武备的庞大停滞――固然一样是矫捷性极强的马队,但漠北这些穿戴皮袍子、射着骨头箭簇的未脱产民兵,如何能打得过金人的铁甲重骑?
――自从天祚帝耶律延禧于两年前兵败被俘以后,辽国这座破裂崩塌的大厦,就只剩了僻处漠北的耶律大石这一起孤军,以及西北路招讨司治所可敦城如许一座孤城。
而更让他忍不住哀叹的,则是可敦城目前具有的积储和兵力。
但题目是,如果他想要依托漠北的人力物力,与纵横中原的金国对抗,就显得如同螳臂当车了。
一想到这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大费事,耶律大石就愁得要掉头发。但即便他把头皮抓破,也没法平空变出粮食和铁器来――粮食和盐还能够在开春以后想体例构造商队,从西夏人那边采购一些。但铁器如许能够加强战役潜力的东西,即便在西夏也是不准向草原大范围发卖的犯禁品……
作为辽朝的西北重镇,以及历次安定草原兵变的火线军事基地,可敦城的府库一贯囤积甚丰。但是,在女真灭辽的战役当中,固然可敦城一向未受金兵扰乱,驻扎的军队、放牧的御马和囤积的辎重却被辽军多次调用,比及耶律大石入主可敦城以后,草原上又是比年罹难,独一的一点积储也垂垂耗损殆尽。
如果说,击退金兵、规复故国还只是长远运营,能够渐渐等候机会、再想体例。那么面前这场由暴风雪而导致的草原白灾,则更是让耶律大石的强大政权几近堕入了自行崩溃的危局――多量牲口在风雪中被冻死,导致食品供应的缺口进一步加大。另有很多懦夫被活活冻死,让耶律大石不由得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