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水花落下,就要落到李明净身上,只见一道浑然剑罡覆盖,将雨水纷繁挡落在外,涓滴不能浸湿衣衫。
几尾鲤鱼被山上的桃花养叼了口味,别处的东西都入不了口,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可这锦鲤比人还贵气,也最是通灵,大略是这山里泉水津润,身子肥润,如果晓得灵溪此时想的是如何煮了它们,不晓得这些锦鲤是否还能如此落拓得意。
两剑斩出,气机凛然,灵溪撑开雨伞,飘但是下,无数的桃花被劲风吹拂落下,水底的鲤鱼纷繁跃出水面来。
李明净眯眼打着呼噜,肮脏的衣衫上沾满了酒水,一只青色酒葫倒在一旁。
李明净俄然浅唱一句,想要喝酒,却发明酒葫已经空空如也,便把脾气发在喧哗的瀑布上,大手一挥,剑气纵横,骂道:“聒噪!”
俄然一阵轻风吹拂,满山桃花飘飞,掉落在水面之上。
西蜀千年才出了一个李明净,便已是实足的幸事了,但这却不是江湖的幸事,江湖百年总该有几个介入天下的人物,现在沉寂了百年的江湖总感觉透着一股子暮气,用李明净的话来讲,我诗文第一,喝酒第二,剑术只能说第三,如果我一个喝酒作诗的糟老头也能介入这个江湖了,那也忒无趣了。
“怜儿看我这剑招厉不短长,待我再学一剑返来,三剑我带你入川开蜀地。”
灵溪用脚悄悄扒开水面,几朵桃花落下,锦鲤簇拥而来,现在她却偶然于此,而是托腮盯着水面,身边放着一柄灰色的雨伞。
诗酒无双,剑术无敌的李明净被这个少女问得哑口无言,怔怔入迷,半晌过后说道:“恨,我想应当会恨吧,人活大半辈子为了啥,老夫如果不求那剑仙,带着怜儿行走江湖去,这会儿指不定已经鸳鸯成双,子孙合座,人老了心机淡了才感觉有些事可做不必做,有些事不成做也必须做,女娃儿你如果相见你那心上人,老夫这就带你去,免得也被你记恨一辈子,这趟出蜀川本就是应有之事,你既然这么在乎那小子,想去就去吧,别学老夫悲伤人做了悲伤事。”
六十年前西蜀出了个用木剑的年青人,一手剑法端的逼真,称心萧洒,数万雄师挞伐蜀中,硬生生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后生拦了下来,虽说占尽了天时天时,但那一剑却让世人见地了甚么叫剑术,当年武评榜上李明净这个新人占有了探花位置,让无数江湖后辈折腰又折剑,当时西蜀儿郎有那个不晓得李明净的剑,有谁不学他身负一把木剑行走江湖,便是闺阁里的女人们为了见地一面这个才华和剑术一样介入江湖的李明净,当年的蜀川两岸站立了望的但是大有人在,如果哪位有幸能掳获这位剑道高人的心,不说三生有幸,这辈子都能在江湖上横着走了,可就是如许的人物,当年被公认有望踏入剑瑶池地的年青一辈中的扛鼎人物,三十年后却黯然消逝在江湖里,仿佛从未呈现过一样,让多少江湖儿郎扼腕感喟,让多少江湖女子暗自垂泪,没有李明净的江湖毕竟是不完整的,如果让他们晓得当年的剑术奇才现在只是一个爱喝酒的肮脏老头,不知是否还能生出半分敬佩来。
灵溪低喝一声,以伞为剑,高山生出万丈剑芒,地龙翻身而上,将瀑布托起数尺不足,剑气四溢。
李明净大抵也感觉这点陈年烂芝麻的事说来无趣,闭嘴去了,俄然灵溪转过甚来问他:“那她恨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