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身居官位,郭知府岂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废料,开初的慌乱到现在平静下来,不过数息的时候,不再慌乱逃窜,而是站立原地,沉着问道:“中间何人?”
从府衙内出来,直至现在还是惊魂不决,树枝到底年纪稍长一点,还算平静,竹马半路都是沉默不言,青梅更是一脸哭腔,想必受了不小的惊吓,只是一向坐在竹马中间,谨慎翼翼也不敢说话。
杀朝廷命官,那但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诛灭九族都不为过,更何况在府衙当中,瞒过统统人,有这份本事的高人,又如何会对他动手的?
不知为何,郭知府只感觉心中一阵寒意出现。
郭知府手心冒汗,强自沉着下来,不再踌躇,而是开口说道:“如果为了财帛而来,府院当中另有百两官银,如果本官有所获咎之处,在此谢过,中间既然能潜入此地,想必也是技艺高强之辈,何必平白惹上性命官司。”
谁能想到在黔州官府一手遮天的知府大人竟然死在自家天井里。
郭知府蓦地转头,却见那旋涡当中,模糊有一道人影。
就如许,马车摇摇摆晃回到了十里寨,远远的便有人出来驱逐,老爷子大手一挥叮咛紧闭寨门,却不知狼籍如麻的府衙以内,早已氛围凝重如水,严义满脸乌青的看着早已断气的知府大人,一言不发,四周的几个下人丫环躲在一旁瑟瑟颤栗。
黔地古来偏僻,都言天高天子远,若无举兵叛逆这等大事,向来朝廷的目光是不会落到这里的,能够说全部黔州明面上是被各个气力朋分,公开里倒是由衙门府军统治着,说句大逆不道的做个土天子也不为过,知府大人姓郭,开初在左相府里做个幕僚,厥后获咎了乾京里的某个权贵,这才被调派到黔地来当官,说是调派,划一放逐,不过好歹手上另有兵权,自古民不与官斗,这黔地萧瑟是萧瑟了点,但胜在没有门阀之争,这一亩三分地上如何耕耘,还不是全凭本身表情?此番丢了兵符,说小不小,说大也不过是丢了乌纱帽的事,再说动・乱将其,朝廷也一定会在乎这些旁枝末节。
来时四辆马车,现在却只剩一辆马车,乃至不远绕路归去,此番获咎了官府中人,恐怕今后少不了费事,不过也没事,身在黔州这类处所,官府便是最大的强盗,到底还是要看本身的气力,只要大当家的余威尚在,旁人便不敢轻举妄动。
刘老爷子点头,内心倒是略微沉重,沉吟半晌说道:“不管如何,寨子里的买卖临时收缩返来,我已经安排人将物质运了归去,到时候紧闭庙门也能待上几个月。”
漫天树叶飘飞,层层叠叠的落在了地上,落在知府大人那痴肥的身材之上,脖间出现的鲜血渗入大地,将天井染出一片猩红,树叶覆盖,若隐若现。
郭知府的瞳孔突然收缩,继而板滞不动,张嘴仿佛想说话,倒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是谁?
郭知府底子不及去细想,只听身后猛地一阵疾风刮起,树叶簌簌飘落,构成一道旋涡急卷而来。
莫非是错觉?
郭知府心中一沉,晓得大事不妙,刚要踏出的步子停在半空,不再往那屋子里走去,而是站在原地,俄然身形一动,舍弃远门,往远处枇杷树旁的院墙跑去,竟是想翻墙而出。
他要杀人了?
一柄精铁锻造的长剑搁在中间,上面感染着血迹,却没法掩去剑身上雕镂的‘十里’两字,深可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