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立原地,微微屈膝,伸出一双手来,往前探去。
太子近侍乃是从御林军里选出来的妙手,八千人便是对上两万人也能分个生负手,拼着性命不顾,说不定还能给对方来个元气大伤,不过这类涉险的买卖轮不到太子头上,楚阎罗随性而来必是乾帝的意义,都晓得乾帝最是心疼这位李姓太子,乃至即位之前都随他母亲姓氏,可见一斑。
兽语,这少年竟然会兽语!
蓦地,严将军想起传闻中的那位五皇子,力拔能山气,气当贯如虹。
十年不见,这只海东青更加神骏了,毛发之上模糊有灵气溢出,甚是不凡。
传说中的无敌虎将才有这般气势,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究竟是何方崇高!
纵是严姓将军如许胆识过人,也为之一惊,顿时抱拳沉声道:“严某领命,誓死不归。”
八千轻骑告急拨营,仓猝行军,却没有涓滴的混乱,全军井然有序,一起上探子派出无数,北方传来的动静是雄师也已经拨营,两军相见时,就是兵戎相对的时候了。
终究那五十人不再坐以待毙,而是抽脱手中刀剑,扯开衣衿将战马遮住耳目,扬鞭而下,顿时不计死活的冲刺而去。
那位身材痴肥的异姓王捻起一枚黑子,重重落下,笑着说道:“杀你后路,这下你无路可走乐吧。”
少年咧嘴浑厚一笑,在世人眼中这笑容倒是非常残暴。
严将军点了点头,深觉得然。
李当然轻声嘲笑,说道:“一群土鸡瓦狗,也想颠覆乾坤?”
已经有五十人的马队前去禁止了,远远的便闻声那疾走而来的脚步声,沉闷而有力,让世人如临大敌。
黄沙滔天,那少年蓦地停下,脚下顿时炸开一道深坑,只见他昂首看着远处的五十骑人马,蓦地咧嘴一笑。
那少年不过衣衫之上略微有些混乱罢了,目光还是安静如水,昂首看着远处的雄师,咧嘴一笑,伸脱手来,天空回旋的海东青蓦地落在他手背之上,声震云霄。
严姓将军顿了顿,点头说道:“难,太难,太子近侍不是武安营那等杂兵,军中那位楚阎罗又以治军严明著称,有他带领,想要一举毁灭八千轻骑,难上加难,更何况那位太子也随性军中,怕是还埋没着一些妙手。”
郭明义低头看着沙盘,用手指着一处说道:“这里,另有这里,两江隔望的地上,风水最好,用来给那八千将士做埋骨之地如何?”
郭明义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去吧,便回身往内帐走去。
八千轻骑卫出动,护送那位北行的太子殿下。
李当然看了眼一起抢先而来的楚阎罗,点头请安,手里缰绳握紧,喝了一声,策马扬鞭而去,阵阵黄土掀起,阵容滔天,一行人马顺势北上,势如破竹。
江湖已经沉寂太久了,承平乱世里便是最勇猛的大乾铁骑也无用武之地,昔日马踏江湖以后就再也没听过他们的名头,倒是军中那位号称阎罗的用刀妙手,传闻是殿前近卫,手中兵马无数,只是这楚阎罗既不做那持武为恶的歹人,也不做立名立万的功德,除了军中几位大佬对他顾忌有加,江湖便再无他的传闻,
楚阎罗点了点头,公然不再说话,而是目光投向远处,说道:“不晓得八千轻骑对上那群背叛,他们又能撑得住几波打击。”
郭明义负手而立,看着沙盘,安静的说道:“大乾那位天子能按兵不动这么久,就是为了一鸣惊人,大乾百年的根底不是等闲就能撼动的,有些人目光短浅了些,行军兵戈到底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将军,如果承平乱世也罢,现在乱世掀起,不得已就用性命堆起战局,胜负倒是其次,打出气势来才是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