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未至,先声动听。
这些年庙堂和江湖的纷争不休,乾京那座让江湖高人闻风丧胆的摘星楼,与西蜀剑池,北海归墟,南蛮妖冢并称天下四大绝境,只是后三者都阔别俗世,凡人可贵一见,唯独那座矗立入云的摘星楼,才是实实在在的凶恶可怖,每年入宫行刺的江湖高人多如过江之鲫,到头来活着的能有几人?当年大乾铁骑马踏江湖的时候,传闻割下的人头都数以十万计,是以这些年就算成名的妙手,见了官家还不跟耗子见到猫一样,更何况太上教如许的前朝余孽?
随即连远处的苏逸都听到寸寸骨骼断碎的震惊声。
而老妇人已经被派去追拿洛墨客,现在他身边空无一人。
朱邺水神采古怪道:“竟然是本门剑招里的‘白云点苍’身法。”
只是她俄然神采一动,待到将那道剑气截下收回击时,手心竟被刺出一丝血迹来。
李当然面色稳定,涓滴没有面对险境的慌乱,倒是眯眼想捕获到那一丝陈迹,只可惜人快剑更快,顷刻间一道剑气在他瞳孔中放大。
突然间,一只充满皱纹的手俄然呈现,将那道剑气捏在手中,寸寸捏碎。
一阵厮杀下来,软甲轻骑也折损严峻,却不见李当然神采有涓滴窜改。
只见他伸手托起那只金色袖囊,悄悄吹了一口气,俄然人影明灭,方才那名肥胖的少年摇摆着身子呈现在他身后。
只是余下的轻骑行动涓滴无阻,顷刻间数十人策马疯驰冲来,将那人围困此中,挥刀斩下。
那队人马恰是前几日失落的宋琨一行人,现在连同战马尽皆昏倒在地,死活不知。
那人一掌之下,一支轻骑被连人带马劈得血肉恍惚,当场暴毙。
老妇人刚才去追拿洛墨客,半晌以后白手而归,成果可想而知,现在一掌尽力拍出,模糊有风雷作响,那少年仰身一翻,奇妙的避开,身形一闪,极其矫捷的逃去。
就连不苟谈笑的普渡和尚现在也现出一脸凝重的神采。
百十轻骑亦是严阵以待。
一只金色袖囊从天空缓缓飘落而下,红色衣袍的儒雅男人蓦地呈现在面前。
只听轰的一声。
一时正道正道,大家自危。
谁知那些轻骑不退反进,摆出阵型往前逼近,军中以五报酬伍,五伍为行,这二十五人同进退,气味贯连,便是被那人奋力劈杀了一人,稍后也会有人来弥补阵型,只用了数个回合的时候就将那人围困至死。
倒是李当然神采不改,看着他说道:“如何,这是要给本殿下一个上马威?”
只见那人身披一件暗金快意纹蜀缎,束发及腰,眼如古潭般波澜不惊,身形高挑秀雅,姿势翩翩。
太上教中不乏妙手,尤以造化道居多,当即有人站出,俊目深沉,身形如老猿挂树一掌劈下。
在苏逸看来,这位宋公子面如冠玉,辞吐间温文尔雅,比之场中任何人都像正道中人,谁又想到他竟是太上教的圣子。只是瞧朱师兄如临大敌的模样,苏逸也明白面前之人不能以常理夺之,单凭他隔空弄出这么一群人的手腕,就已是神乎其神。
李当然一声令下,百十轻骑拖刀疾冲而来,刹时突入人群当中,手起刀落,太上教世人被杀的措手不及,这江湖上,介入一品真人境地的能有几人,平常武夫登顶也不过三品通玄,放在军中也是以一敌百的妙手,只是行军兵戈不是参议比试,当真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大乾铁骑围住,就算搏命斩去百骑,还不是落得个被活活堆死的了局,前朝儒生白晏之何尝不是一品真人,到头来还是兵解太极殿,多么悲壮。再者这几十骑是皇子殿下身边的近卫,放军中也是一等一的妙手,对于这些江湖中人来,更是伎俩老道,讲究一击致命,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