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众少年大惊,为首少女更是花容失容,面白如纸。
时候悄悄流逝,天气垂垂发白。俄然天光拂晓,日出东方,六合间一片苍翠,阵阵鸟鸣声此起彼伏,一片朝气盎然。
“易筋武师……”前面一个武者低呼一声,右手一阵抽搐。几个小孩吓得伸开嘴正要大哭,却被大人一把捂住。
路人纷繁色变,却见一众少年催马赶来,无不是锦衣华服,意气风发。而领头的鲜明是个精灵般的少女,穿一身秋香色衣裙,骑一匹枣红色白鬃马驹,更是眉飞色舞,豪气勃发。
“不消了。”陈岳点头道:“擎天院在镐京,一来一回起码两个月。她现在应当正在打击‘易筋’瓶颈,我不能为这点小事打搅她。”说着起家去了西配房。
少年大怒,反手一鞭抽在老妇人背上骂道:“老货,找死!”持续催马疾走。
“少爷又去修炼了?”
“这么快?”陈岳接过葫芦掂了掂,眉梢微动,抬腿跨进院门。
“少爷早!”
“你们说,这位陈家少爷不住在大宅门里纳福,干吗老和俺们这些庄稼汉住在一起。”
村西头是座打谷场,场上除了石磨和石碾,还整整齐齐放着一排石锁,小的如茶壶,最大的堪比一只小水缸。四周堆满了稻草,一群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围在草垛后,正媒介不搭后语地运营着甚么。
俄然,一声钟鸣悠悠传来,世人精力一振。城门在一阵刺耳的“咯吱”声中缓缓翻开,城门洞中甲片锃亮,刀锋森寒,鲜明是两队精锐甲兵。
“如果他没感受错,刚才那股奇特颠簸就在这里……”少年抿了抿嘴,双臂抱住岩石吐气开声:“起——”满身肌肉突然鼓起。
“俺也听‘老李头’说过,修炼之前还要‘开悟’,我们少爷仿佛卡在了一个叫‘聚气’的关隘。如果十六岁之前过不去,下半辈子就真要和俺们常住了。”
一片乌云飘过,那人又已蹲上马步。皎皎月光下,显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影。他一头短发,精赤着上身,满身肌肉高高隆起,仿佛玉石砥砺。他汗如雨下,却颤也没颤,只是鼻下缓缓喷吐着白汽。
“你们懂个屁,这叫修行。说是修到个啥境地,就能封侯拜将,要不如何说‘穷文富武’咧?等俺家‘瓜蛋’长大了,也跟着少爷修炼……”
门还没开,车马行人全等在护城河对岸,排挤了上百丈的步队。贩鸡卖菜的夫役谈笑逗骂,同时点上一锅旱烟,一片乌烟瘴气。访亲探友的妇孺扶老携幼,一样是小孩哭、大人哄,一派沸反盈天。马车上还不时响起一阵鸭叫猪嚎,端的是此起彼伏。同时,更多的贩夫走狗还在源源赶来……
少年脸一红呼出口闷气,趴到石缝前借着那一缕朝阳细看,脸上垂垂绽放笑容。
岩石却只颤了一下,收回一声嗡鸣,勉强挪开了两寸。
一行人来得好快,为首一个少年初戴双龙戏珠束发冠,披一条锦斓大氅,腰间围一条金灿灿的虎头大带,骑一匹高头白马,好不威风!
“我的蛋啊……”老妇一惊而醒,却哭着朝篮子爬去,底子不顾背上破开的衣衫。
劈面是一座五间宽的上房,摆布各一座三间宽的配房,院中还搭着葡萄架,入眼一片清幽。陈岳在石桌旁随便坐下,盯着葫芦似笑非笑。
丝丝鲜血从老妇人衣衫中沁出,却没人多瞟一眼,稍停一步。之前那耀武扬威的壮汉更是背过身去,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