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采一动,掐指算了一算,过有一刻。笑了一笑,道:道:“这倒是省却了我一番手脚。”
另一人十七八岁,作墨客打扮,神采惨白,双目赤红,短腿长足,身形痴肥,衣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方孔铜钱,以金线串系,浑身高低透着一股邪气。
墨客道:“那就依师兄之意,小弟陪着就是了。”
墨客也是点头,道:“此次锺台派开庙门,是我教的大好机遇,只要炼成玄法,去庙门旧地拿回师父留下的天尸令印,便可把散落在九州各处的同门唤了返来,重立教门也不是期望。”
那老者朝着下方那地穴看了几眼,眼睛微眯道:“倒是奇了,神屋山向来荒无火食,不想此处竟另有人布下禁制。”
可若无有洞天真人那般事,也不是没法可想。
说来也巧,此处恰是前次章伯彦捉得鬼葵的荒陵之地点。
比方张衍那艘龙国大海舟,是东海殷氏所造,一样也是以地火天炉炼造出来,此炉是殷氏先祖寻到了一处天生地长的地窟,再以巧妙伎俩,引了地火上来。
墨客劝道:“师兄,我等赶去取出师父当日留下的遗册,何必节外生枝,平空树敌?”
他起家一纵,化一道夭矫剑光,往深穴之下电射而去。
此乃是借了地理之势,使其为己所用。
老者这才对劲,道:“师弟,龙柱之会另有一十六载,我师兄弟二人取出遗册以后,有充足光阴修炼,你莫要心焦,都等了这么些年了,莫非还怕等这么一时半刻么?”
当年殷氏老祖斥地地炉,曾聘请了数名同道互助,用了半载光阴方才大功胜利,远不及他本日这般轻松。
此木名为青明木,乃是与苍朱木齐名的宝材,只一截断枝,便可燃火百余载而不灭,还可去恶存善,积养清气,今次他便是要用此来哄动地火,继而消杀火毒。
这等法门也不隐蔽,关头是要寻对了地界,东华洲中凡是此等地点都被大大小小的宗派占去了,而东神屋山东界连绵不知多少万里,泛博无垠,火食希少,倒是不怕有人毛病。
张衍在此山中转了足有大半个月,仔勘察了数十余处河谷洞窟,皆不快意,这一日,倒是来到了一处地穴前。
这时他发一声喝,又一口气抛出十余根巨木来,随后腾身飞上,每上去一段路程,便策动法力,将一根根巨木打入穴壁。
……
张衍踩住云头,在上方看了一会儿,伸手指导,就稀有面阵旗飘落下去。
他掐诀叩齿,转运灵机,少顷,那缕缕烟雾便凝集为百只仙鹤,羽色光鲜。鹤唳声声,甫一出来,便舒开翅翼,纷繁往穴坑当中投去,随后飘身而去,往近处挑了一座山头降下,盘膝坐定,就在那处耐烦等待起来。
他一贯谨慎惯了,固然此处见不着生人,还是在周遭十余里以内布下护法禁制。
就在张衍下去未久,地表之上倒是俄然来了两道遁光,其色惨白,看去非常邪异,在颠末地穴之前,因遭了禁阵停滞,身形都是滞了一滞,继而一前一后落在山头之上。
方才那烟鹤竟是为火气所灼。这才使得幡旗瞬息焚去,那便是说,这处地穴极有能够深达地肺,这对他而言倒是功德,如此哄动地火就轻易很多。
前次章伯彦擒走鬼葵以后,也曾役使魔头下去探看。只是行了数个时候也未曾到得绝顶,不知此中另有多少深远,可再往里走,魔头就要失了感到,因也未见得甚么奇花异草。是以他偶然义再探,收了道术便就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