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赴皱眉道：“若当真如此，倘若此时动静已经外泄，邑中要大乱矣。”
殷水流为他解惑道：“各国中如田集者多未几？”
他一时不明究竟，殷水流让他再念几遍，并指着那五个字道：“把这卷翰札换成《商礼》又或是其他书卷，内里所载的商殷篆字，组合摆列起来，可为子时榻上见，也可为子时可行事，亦可为子时需撤退……”
“去筹办笔墨过来。”
院中早已掌灯。
不过才写罢数行，冉赴便难掩目瞪口呆之态，若非君上已着他噤声，他滚滚不断的恭维之辞已是要脱口而出。
山石堆砌，长廊盘曲，女原摇摆生姿的身影在院中款步姗姗远去。
“起来吧。”
冉赴抱着翰札在怀，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谨慎翼翼地躬身道：“主上，仆人本不当讲，只是望族长之女……”
“币，我为你去抢，人，我也为你去抢。”殷水流拿匕首戳中肉食，放入口中咀嚼，仿若在说商殷卿族当中流行的高雅事情普通。
殷水流点头附和志：“只怕是十有八九。”
不过是唤了一声，女原便亲去取了笔墨端来，冉赴宽袖一拂，又把门合上，晓得君上是要叮咛闲事，一步一步正容趋近而拜。
冉赴大惊道：“仆人多嘴。”
殷水流三两剑鞘打去，冉赴嬉皮笑容的手足并用爬开，到了门口又已矜持为一人之下的八等爵从大夫。
不过是把视线稍稍抬起，已可窥到将军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蛮腰上，女原暴露羞怯不安的模样道：“下妾得将军恩赐，委为后院家管事，唯恐有负将军之望，事无大小需求躬亲……”
满奎贼人以掳掠为生，他们手中倘如有再多的血纹玉币，殷水流都不会奇特来源。
在翰札里便要抽脱手来自行掌嘴，殷水流轻叱道：“成啦，莫使翰札掉了一地。”
挥挥手让冉赴分开，他自往女约的房间走去了。
问冉赴养谍如何了，这正中了冉赴这个直指绣衣的痒处，他将心中疑问之处一一道来，殷水流似笑非笑地评价道：“委你以谍权，你倒是比昔日里本事很多，对着我不尽是些溜须拍马之辞。”
让冉赴将这一百十三两的血纹原石清算起来，殷水流将其归入怀里，不紧不慢隧道：“本君的邑地早已经腐败不堪，再乱些又有何妨。”
脚步本过去前去了，殷水流又移步返来，狰狞面具在灯火的晖映里说不出的阴沉：“冉直指，你需记得，你是本君的直指绣衣，而不是本君的宫中大监……”
冉赴有些不明以是，懵然当中挨了殷水流一记剑鞘敲打，训他夸不得道：“邑中养谍监督处所犯警事，你以乡里之民为本奥妙行事，倒也没做错。换作是邑与邑，又或是国与国，你这谍要养到几时方能成事？现在诸侯犯警，各国礼崩如山倾，如田集般喜贪货币者多不堪数，若以重币贿赂，何愁翻开不了各国各邑的谍报之门。”
他不是君上的宫中大监寺人，以仆臣这类外臣身份去妄议君上的后宫家事。
女原再是难堪，也得以她宅中管事的身份将事情娓娓道来：“宅中本日有贱仆在叔约耳边多舌，也不晓得说了些甚么，叔约哭哭啼啼地要去邑外寻她父亲的尸首，下妾惶恐，已把那几个多舌的贱仆罚出了宅中……”
此是君上对他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