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开开门啊。”王贤小声叫门,里头没人回声。过一会儿,银铃从堂屋探头出来,“姐姐睡了啊。”
王贤道明来意,杜子腾并不料外,因为积年初冬,都要卖出旧米、买入新米,也算是例行公事,本年拖到冬月尾,已是实在晚了呢。这里头当然有很多花头,但杜子腾和王贤不熟,前番让周洋周粮商去探口风,也吃了闭门羹。加上王贤又是知县的亲信,杜大使不敢冒然开口,决定先公事公办。
“姐姐,你如何了?”王贤体贴问道。
王贤无法苦笑道:“不骂我,你就真是鼻涕了。”把他吃力的弄到东屋,侯氏从速翻开门,两人给王贵扒了衣裳,塞进被窝了。王贤刚要走,又被王贵拉住道:“你欠的债我来还,我这里有二十贯……”
实在婚丧嫁娶燕徙之喜,向来是下属敛财、下级上贡的机遇,千百年来习觉得常,王贤又没筹算当清官,何况他连官都算不上,何必难堪本身?统统循例就好。
“不消,你们今后开消大,作坊运转也还要钱,不消管我,我自有体例。”王贤笑道。
听了那些偷梁换柱的把戏,魏知县咬牙切齿,冷冷盯着王贤道:“本官现在也晓得,水至清则无鱼的事理。但你给我记着了,伤天良、害国法的钱,一文不准贪,不然本官砍了你的狗头!”
魏知县既然发愤要上报皇恩、下安黎庶,常平仓搞得如何,能够说是重中之重,一经提示,天然非常正视。
杜子腾将库门翻开,便见一个个砖石垒出的粮槽里,装满了白花花的大米。杜子腾伸手抓起一把米道“江南多雨潮湿,粮食储藏必须保持通风枯燥,这粮库地下另有火龙,搁上十天半个月,就得烧一次。”
“好。”杜子腾点点头,拿起一大盘钥匙,带着王贤穿过数道防水防火的院墙,来到挂着‘甲字号’的堆栈外。
凌晨起来一看,坏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遂早餐也不吃,号召也不打,溜之大吉……
“打住吧,别再提这茬了。”王贤笑笑,关门出去,直奔西配房,却吃了闭门羹……
这娘俩说话夙来口无遮拦,却把林姐姐羞得满脸通红。王贤侧目看她,只见林姐姐的面庞如红玉普通,真叫个鲜艳欲滴,叫人真想摸上一把。
下午向魏知县报过上月账目,王贤便提出,但愿到永丰仓盘库。
让王贤一提示,魏知县才认识到,本身上任以后,一向忙于夺权,竟忽视了常平仓这茬!
往配房的路上,王贵搂着他的脖子,呜呜痛哭道:“兄弟,二郎,哥哥我对不起你啊,实在我没少在背后骂你,特别是翠莲离家出走后,我都不想瞥见你……”说着用力抱住他道:“你对我这么好,哥哥却在背后骂你,我真不是人,我不配当你哥。呜呜,今后我管你叫哥吧……”
“是,我瞎了眼。”侯氏是一点脾气都没了,顺着王贵说道。
在王贤宿世的影象中,仿佛明中叶才闹倭寇,但实在从洪武年间到永乐,本地的倭寇亦非常猖獗,幸亏此时明军战力微弱,倭寇只是骚扰,不敷为患……不过倭寇来去无踪,又有内应,官军想要毁灭他们,也非常困难。
王贤点点头,问道:“本年要措置多少粮食?”
本县的仓大使叫杜子腾,虽是不入流的小官,却也比吏员高一个层级。王贤固然炙手可热,仍然不敢托大,与杜子腾执礼相见后,到他的值房就坐。